軒王醒了,在第八天早上,被院子裏嘰嘰喳喳的翠鳥叫聲給吵醒了。
他靜靜的盯著上方的承塵,神情恍惚,腦海中有很多的念頭在紛紛擾擾,這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狀況,他一時間抓不住自己的思緒,也理不清自己如今在做什麼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然而身體是有記憶的,是誠實的,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醒來了就立刻起來,於是他坐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他掀開了床幔。
外麵的光線充足,讓他有一陣兒愣神,天光大亮!
“我竟然睡過頭了?”他不敢相信,他從小自律,有記憶以來從未在這個時辰起床過,而且,略有些頭暈。
“知足!”他喊自己的貼身男仆。
敲門聲立刻響起,他喊了進來,男仆知足就輕手輕腳的走進來。
“主子!”知足恭敬的低著頭聽吩咐。
這是軒王的規矩,他自打十二歲之後,約莫就是定親之後,就把貼身照顧自己的人手全部換成了男的,所有的丫環在他起床和就寢期間不得靠近正房。
他有兩個貼身伺候的男仆,一個叫知足,一個叫常樂。
常樂伺候他就寢,知足伺候他起床。
“發生了什麼事?”他問道,自己一時想不起來的事,便問男仆,況且這麼異常定然有緣由。
“您……醉酒了。”
知足小心翼翼的回答。
軒王聞言一怔,隨即慢慢回想,那日的記憶頓時湧了出來,隨之一起的還有他慢慢變紅的臉頰。
他竟然在她麵前吃醉了酒!竟然如此失態!而且他竟然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王……怎麼回來的?”他語氣生硬,麵露尷尬,隻不過知足一直低著頭,所以沒人瞧見。
“您是被劉管家送回來的,……”知足欲言又止。
“說。”
“您醉倒了,所以劉管家喊了人把您抬回來的。”
“……”軒王少見的有些難為情。
“呃……”知足覺得還是要把所有事情都說完說全的好。
“還有什麼事?”
“劉管家說,言家的七小姐,好像一直跟著把您送回來,親自看您進了府……”
“……”軒王一陣搖晃……一定是頭暈導致的。
“呃……”知足再度支支吾吾。
“一次說完!”還有什麼更難堪的嗎?
“在府門口遇上了來傳旨的公公,不過您醉了所以……後來,也就是前幾日吧,太子殿下來過了。”
好麼……軒王覺得自己還不如不醒來得好!一次性在皇上和未婚妻跟前有這種差勁兒的表現!好想直接暈過去不用麵對這尷尬無比的瞬間!
“快給本王更衣,本王要去宮裏請罪。”
先解決皇上那裏的召喚吧。
軒王匆匆去了宮裏,直接跟皇上請罪,不過皇上很高興,難得看到這個弟弟有這麼點兒煙火氣,他表示深感欣慰,這倒是讓軒王更加不好意思了。
剛離開禦書房才長舒一口氣,就被早就埋伏在一旁的太子勾著脖子給帶走了。
“小皇叔,沒看出來呀!”太子語氣充滿揶揄,隻不過軒王在麵對這個侄子的時候已經很坦然了,便用一貫的麵無表情來應對,太子果然自覺無趣了。
“小皇叔,”太子突然猶猶豫豫的說,“把你害成這樣,始作俑者的言小七……你打算怎麼辦?”
軒王聞言挑了挑眉頭,斜眼看他:“怎麼,太子這麼關注這件事?”
“也不是啦!”太子有些慌亂的說,“這個丫頭太討厭了,竟然讓小皇叔你醉了這麼久,這要是身體受到什麼損傷可怎麼辦!”
軒王想了想,不自覺的感受一下自身,麵露異色。他怎麼感覺精氣神比往常都要好,而且感覺自己的力量又有了提升……
見軒王麵目嚴肅的沉思,太子不自在的舔了下嘴唇,輕聲道:“那個丫頭確實可惡,不過……她還是個孩子……小皇叔你,要不你罵她兩句就算了……”小皇叔這麼嚴厲刻板,這次等於被坑了一把,會不會直接發飆?
軒王越聽越不是滋味,聽起來這個太子像是在為自己鳴不平,還順帶著罵了她,可是怎麼隱約有種為她求情的意思?
怎麼有點不爽……
“太子,言家七小姐可是本王未來的王妃,也是你的嬸子, 你張口閉口那丫頭恐怕不合適吧!”
太子一噎,他這是第一次從軒王口中聽到如此認真鄭重的提起這個婚約,而且完全沒有半點不認同的感覺。
“小皇叔……不反對這婚約嗎?”當時他也在場,完全明白軒王是如何的身不由己,被局勢或者說被那丫頭逼著一步步定下了婚約,最後還莫名其妙的交換了庚帖……難道他從來都不反對,或者說沒有意見嗎?
雖然他這八年來都沒有張羅過退婚……
他一直以為軒王是礙於女方的立場所以無法先提退婚,原來不是這樣嗎?
“本王親自定下的婚約,為何要反對?”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