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休息的時候,言卿正給大家講了遇到國師的經過。
原來在言卿正跟楚楚開誠布公的深談過之後不久就遇到了國師,而國師那個時候正遇上了麻煩。
她們此時所在之處已經相對偏遠,而附近這一帶已經是一個小門派的地盤兒了。
這裏景色不錯,國師上次離開京城之後一直遊山玩水,看到這一代的風景不錯,想著自己走了這麼久應該停下來歇歇了,便買了山腳下一處院落,過起了悠閑的生活。
本來也無事,這裏屬於偏僻的鄉下,風景優美但是鮮有人來。
國師也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去縣城采購一番,她先前二十年都是作為一個男子、一個老頭子的形象生活的,如今恢複了女兒身,愛美的天性就陡然釋放。
畢竟她當初小小年紀就被迫幻化成老頭子的模樣,一直壓抑了這麼多年,如今年過四十也不能阻擋她打扮的欲望。
對於小小的縣城來說,國師的姿色已經讓人驚為天人了。
再加上她久居京城,見慣了最流行的款式,最優雅的裝扮,所以盡管縣城的東西並不那麼精致,她還是根據自己的品味變成了縣城最美麗的婦人。
而她畢竟也是有些修為的,在凡人間也算是個高手,常年幻化外形,讓她本身的皮膚白皙,更是平添了幾分動人。
她這個年紀保養到這個程度,其實正符合了很多男人的審美。
尋常的富戶官家對她來說,處理得遊刃有餘,因為他們都跟不上她,壓根兒不能找到她。
可是她在一家胭脂鋪子裏買東西的時候,被附近的鴻恩門的一個壇主看上了。
她自然不從,那位壇主一開始還有些耐心想要用金銀首飾和漂亮衣服得到她的芳心,可是幾個月過去了國師仍然不為所動,那位壇主就惱了。
他直接領著自己的手下過來搶人,國師自然敵不過這些已經進入先天境界的修者,被擄了去。
言卿正和楚楚經過的時候,那個壇主正因為國師的倔強惱羞成怒,因為國師見無法逃脫,已經決意絕不會再次隱忍的她想要自盡,卻被壇主發現。
壇主自然不會讓她死,最起碼他在沒得到她之前不會讓她死。
所以壇主讓手下人在一片樹林外麵等著,他扛著被點穴的國師進了樹林就要強迫她。
也是那幫手下百無禁忌的在樹林外大肆談論,個個汙言穢語,讓本來打算隱身飄過的言卿正二人不由得皺眉駐足。
言卿正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便先去救下了國師,楚楚則不客氣,滿肚子的火氣正沒地方發泄,便把那些人殺了個幹淨。
言卿正扶了國師出來的時候,楚楚便衝進樹林,把那個壇主也殺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殺人了,若不是今日大受刺激,加上這幾個人的確是罪大惡極,她也是不會當著言卿正的麵殺人的。
隻不過她以為言卿正至少會埋怨她,卻不想她隻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幾人,歎息一聲就離開了。
夜裏兩人找了家客棧把國師安頓好了,便坐在房頂上聊天。
言卿正說她不是什麼濫好人,人若罪大惡極,便該殺。
楚楚還說她性情變了,言卿正卻搖搖頭,莫名的笑了:“我曾以最大的善意對待這個世界,可卻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
頓了頓,她又說道:“國師也是一樣。”
通過安頓國師的過程,她得知了國師的遭遇,關鍵是國師說了,她在被糾纏的那段時間裏,聽到了附近鄰居的私下議論,說她是故意每日穿的花枝招展,本就是為了勾引男人,如今這種拒絕的態度,不過是欲拒還迎的手段罷了。
她不明白,平日裏沒有跟那些鄰居有過不快,相見還會點頭打招呼,甚至有一家人的孩子生病了,還是她給看好了的。
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帶著惡意揣度別人?
為什麼他們要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
難道他們不知道名聲名節對一個女人有多重要嗎?
她還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若是,有了這樣的名聲,還不自盡?
反正國師是從此對人性徹底失望了。
言卿正笑的很淡然,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的揪心。
“她這個年紀才看清了人性,她此時才看輕的人性,我十年前就已經看清了。”
楚楚皺眉,自己活了幾千年,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也就罷了,她小小年紀,才有幾年的經曆,也說得出這樣的話來。
“天一門是天下玄門之首,作為天一門的弟子,走到哪裏都是趾高氣昂的。我雖六歲就進入了天一門,但是先前祖父、父母親的教誨從不敢忘,他們教我要謙虛恭謹。”言卿正閉了閉眼睛,仿佛回到了那個曾經不諳世事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總是裝作自己天真無邪,師兄師姐們也就真的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帶著我下山的時候,總是會在城裏住上一晚,我不明白。”
“發生了什麼?”
“好幾個師兄,在山下都成了家,家裏妻妾成群!”言卿正笑的諷刺,“你能想象得到嗎?平日裏一個個仙風道骨,背地裏卻藏汙納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