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人間有白頭（21）
不信人間有白頭（21）
原本默默聽著二人談話默不作聲的碧落在聽聞蕭易寒說出這番話後，心中也不由一突，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轉頭看向賀蘭墨夙的反應，但見他如此沉著，心中更是不安幾分。
雖然知道這件事跟她並無關係，但事關蕭易寒安危，她不能就此袖手旁觀。
“皇上，臣下有話要講。”碧落從賀蘭墨夙身後走出，跪在蕭易寒身旁對賀蘭墨夙道。
“講。”
碧落聞言抬頭看了看賀蘭墨夙，見他臉上並未出現不滿之色，心中鬆了一口氣，因著前陣子自己的一些做法，已經讓賀蘭墨夙懷疑自己對他的忠心，所以她才會當機立斷下定決心幫他除去蕭易寒的黨羽，這才換得他的信任，拿到兩國互不侵犯的聖旨。
而今她又出麵幫蕭易寒說話，碧落心中對賀蘭墨夙的擔心也並非是多餘的，隻是在看到他的神情後，心中稍微舒緩了幾分。
“下臣以為，蕭王爺此言說得很對。朝堂上很多老臣皆是曆代盡忠的臣子，在朝堂上身居高位，日子久了難免有功高震主的嫌疑，而我楚國能人才子輩出，這些老臣若還留在朝堂上，勢必會壓製年輕有能力的官員，皇上不如趁此機會，清理一下朝堂也好。”
碧落這番話模棱兩可，意味深長。她先說了蕭易寒力保的這群老臣是曆代盡忠的臣子，也算是幾朝元老，就算日後賀蘭墨夙想要將他們扳倒恐怕也需要一段時間和精力，再者碧落提出的第二個建議確實有利於賀蘭墨夙在朝堂上鞏固地位，權衡利弊，他自然知道怎麼做。
借著碧落的說辭，蕭易寒亦點點頭在旁附和。賀蘭墨夙轉眸看了看一幅謹慎的模樣垂首立在自己麵前的碧落，沉思片刻，終於點頭：“就應允王爺此言。”
……………………
青色的衣角從牆角閃過便再也看不到蹤跡，碧落的目光就此收回，心中不知何種滋味。或許這是最後一次相見，感慨之餘更多的卻是幾分失落，不願再想，回頭麵對賀蘭墨夙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碧落隻得又道：“下臣知道皇上的猜疑，但依下臣所見，這次蕭王爺應該真的是決定歸隱山林，皇上不必憂慮，隻等朝中老臣們自動遞上告老還鄉的奏折後，將他們手中所有權利收回來便好。”
“你說的，朕豈會不明白？”賀蘭墨夙狹長的桃花眸微微眯起，眉頭輕挑看向碧落，眼中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情愫。
故意忽略賀蘭墨夙的眼神，碧落頭低了低，聲音依舊淡然恭敬：“下臣也隻等朝中各位大人遞上奏折便要離去，屆時請皇上放行。”
“就連一刻也不願再多呆了嗎？”平日裏看上去高高在上又帶著邪魅的賀蘭墨夙，此刻卻仿佛像是一個被拋棄的人一樣，充滿磁性的聲音裏有著無限的惆悵，眼神中有一種不應該出現在帝王眼中的脆弱讓碧落不敢再抬頭看他。
不過也隻是一瞬，這種脆弱便消失不見。碧落並未答話，他也不願再問，隻揮揮手淡淡道：“朕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