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夢（1）
恍若一夢（1）
清清渠水，雲霧繚繞，遣退身後跟隨的一眾仙娥，她洗盡鉛華，一個人到了終結點。誅仙台前並未有神兵守衛，看來在她來此之前，師父便已經幫她做了最後的一切。
回首最後望了一眼這仙台蓬閣，一步步緩緩登上腳下金燦燦的台階。閉上眼往下跳的那一瞬間，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年聶淵站在誅仙台上，雙眸充血的看向自己狠狠立下誓言的模樣，釋然一笑，原來，世間所說的癡情人，並非隻是凡人。
諸法生相，終還是逃不過情之一字。
張開雙臂從誅仙台跳下去的那瞬間，她仿佛看到蕭易寒正朝自己溫潤的笑。
若是普通仙人從誅仙台跳下，恐怕已經形神俱滅。而碧落之所以敢做此選擇，卻也是因為她已經曆盡千難成為上仙，肉身不滅，即使從誅仙台跳下去，也隻是誅滅神形，剔除其仙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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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她正身處一處荒郊之外。
跳誅仙台前她曾做過打探，所以此次即使落在山間，她也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蕭易寒就在不遠處。
即使她曾經是天上的上仙，而今被剔除仙骨，便隻是一屆凡人。她也從此不再叫碧落，而是水凝煙。
抬頭透過稀疏的樹蔭看向天空，她的心情有著從未有過的放鬆。她知道或許師父就在天上看著自己，不管師父看沒看見，她還是伸手輕輕朝著天空擺了擺手。
走了不多遠，便見前方有條小溪阻住了自己的去路，水凝煙上前走了幾步，目測了一下小溪的寬度，在確定自己確實淌不過去之後不由四處望了望，這裏四麵環山，若是沿著這條小溪走，也不知會走到哪裏，但以她目前的能力，確實也過不去，想了想，隻好作罷。
抬頭看看日頭，斷定應是下午時分，若在此逗留恐怕今夜也得在此過夜，抿抿雙唇，上前蹲下身子雙手掬起眼前清水喝了幾口，便又沿著這條小溪繼續趕路。
想著很快便會見到蕭易寒，雖然眼下渾身酸痛，水凝煙的心卻仍無比甜蜜。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這條小溪仍是看不到盡頭，不僅如此，這條小溪卻有了越來越寬的趨勢，讓水凝煙不由心中擔心。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遠處傳來的歌聲讓碧落為之一震，腳下的腳步也加快了幾分。若是她沒有聽錯，這唱歌之人應該就在前邊不遠。
果然，山的拐角處已經全部都被溪水覆蓋住，讓水凝煙沒了路可以走。她靜靜站在原地等著撐船之人從山的那邊繞過來，大聲喊道：“船夫：可否方便載小女子一程？”
因著隔了尚有一段距離，水凝煙沒有看清那船夫模樣，隻是遠遠看上去，那人約莫應有三十幾的年紀。
撐船的船夫也聽到了水凝煙的聲音，顯然愣住了幾分鍾，隨後便撐船朝著水凝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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