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揚州有什麼業務,一般有甄如雲處決就可。
這不是甄如雲被抓捕了,理由是交通倭寇,溝通鹽商一起向官府行賄。
所以甄家在快速拋棄甄如雲的同時,將甄士承派遣來了。
因為甄家和賈家是世交,這甄士承來揚州的時候,便專程來林家拜見,還給賈敏磕頭——當然賈敏不敢受罷了。
所以別的士紳商賈或許會處於忌憚不敢開口,但甄士承卻是不怕的,他已經感受到這鹽業的巨大利潤,便脫口問道:“陳大人,這樣的新法,是真的假的?”
此話一問,其他商人都是齊齊一震,一起看向陳昭。
若是改用新鹽法,他們也能發一筆財啊。
就不用眼睜睜的看著揚州鹽商財源滾滾了。
“這是陛下命人抄錄的秘密奏章,怎麼會有假?雖然不知道是誰上奏,也不知道此法能否於國於民有利,但想必一顆心是利國利民的。”
陳昭從懷裏拿出一本奏章,說道:“這份抄錄的奏章就在這裏,陛下在皇宮,明見萬裏,所以讓本官拿到這裏,就是想讓你們這些揚州鹽商也看看,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行?”
說著,陳昭將這份奏章往離他最近的大鹽商劉青雲手中一遞。
這劉青雲臉色蒼白,渾身亂顫,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寧,等他看完這份奏章,差點沒癱在地上。
等其他鹽商看完奏章之後,也都各個麵如土色,一臉絕望。
但是其他豪門、商賈卻是麵色大喜,激動萬分。
因為他們發現了自家家族可以開辟新產業。
日後說不定比揚州鹽商更富有!
若是這新鹽法推行,朝堂上下幾乎都會得利,根本沒有有足夠分量的人出麵反對。
那些權貴豪紳,更是會大力支持。
至於揚州鹽商的反對意見,隻怕他們背後之人也不會聽取。
陳昭似乎沒有見到他們麵色似的,繼續說道:“諸位,以本官之見,朝廷要想推行新鹽法,無非是因為現階段鹽稅流失嚴重……”
“噗通!”
“噗通!”
陳昭話還未說完,那些大鹽商們已經爭先恐後的跪在他麵前,什麼劉青雲,什麼姓李的姓王的,一個個的已經顧不上其他了。
“陳大人,我們向巡鹽禦史衙門保證,每年交足鹽稅的四成,當地官府的修路修橋,賑災捐輸,我們絕不落後,”
“四成?”
在場諸人齊齊一震,揚州各級官吏更是目瞪口呆。
四成鹽稅,就是四百八十萬兩。
相當於國庫收入的五分之一。
而去年,他們也不過上交了八十萬兩。
陳昭隻是動動嘴皮子,拿出一個朝廷來的奏疏,這些鹽商就哭著喊著多交稅四百萬兩。
對比變化也太大了。
陳昭緩緩點頭,心中明白,這些鹽商獲得的利潤,得給各級官吏孝敬,得給自己的幕後勢力上供,上交四成稅收,已經是竭盡全力了。
當然,正是從朝堂到地方各級官府的存在,大周朝的鹽稅才會如此之低。
陳昭點點頭道:“既然鹽稅能夠上交及時,朝廷自然不會貿然改換新鹽法,不過,陛下是去年登基,這去年的鹽稅如此之低,陛下龍顏震怒……”
“陳大人放心,去年的鹽稅,我們揚州鹽商也按四成補交!”
幾個大鹽商商議過後,最後由離陳昭最近的大胖子李兆和哭喪著臉道。
同時心中歎道:“這陳昭不僅武功高強,這官場上的道道也運用的精熟啊!這趙家栽在他手中,也不冤枉!”
“哎呀,本官雖然隻是一個小小巡檢,但是也對你等忠義鹽商欽佩不已啊!一個月內,揚州巡鹽禦史衙門要收到去年的鹽稅補交款,揚州巡鹽禦史衙門必定如實上告陛下,三年內不推行這新鹽法。”
揚州禦史衙門的巡檢陳昭微笑著說道。
一刹那間,整個大廳默然無語,人人目光複雜,看向陳昭的眼神充滿了欽佩。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巡檢這個官職根本不入流,就是一個小小的九品芝麻官。
而那幫揚州鹽商,平時見到知府都隻是躬身執手而已,麵對一個巡檢去,卻連連磕頭。
陳昭,真人傑也。
揚州知府高良育更是連連感歎:“此子乃人中龍鳳,日後必定是前途遠大,不可小覷!不可小覷啊!”(未完待續)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