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大觀園眾姐妹俱都出嫁,便是年紀最小的惜春也去了津門做了琅嬛縣主的女官,大觀園內隻剩下稻香村和怡紅院還有人氣。
但諾大的一座大觀園,總不能讓寡嫂和成婚的小叔子兩夥人住著吧?
即為了門風,又為了儉省度日,夏金桂回稟王夫人後,便關了大觀園,寶玉和李紈則搬到了榮禧堂後頭一大一小的院子裏。
李紈當然願意住在寬敞的,不願意搬回原來的小院子,所以當時背著人摟著賈蘭,委屈的直掉淚。隻是掉過淚後,該搬的依然照搬,日子總還得過下去,熬著熬著,早晚都能出頭的。
隻可惜當時為何不主動些,若是打通了陳昭的關節,讓賈蘭真心實意拜在陳昭門下讀書,蘭兒豈會沒有前途。
人少了,每天吃飯都是冷冷清清的席麵,賈母也沒了興致。
再加上因元妃有孕,王夫人勢盛,那些族人多是奉承王夫人說話,便更覺得掃興,每每草草用過飯後,便令散了,各自回屋。
這一日,賈府眾人按例進宮見元春。賈母等人在鳳藻宮見到因懷孕而明顯胖了兩三倍的元春,賈母憂心道:“娘娘比過年更顯身了,怎麼瞧著不太高興?娘娘如今有八個多月的身孕了吧?不知道平日給娘娘請脈的太醫可穩妥?”又隱晦的道:“這日子眼瞅著就要到了,平日裏,娘娘還是該多走動走動才好,這樣將來才好生產。”
元春苦笑道:“我何嚐不知道這個理。隻是我年紀大了,身子虛,好容易才有了這個孩子,總想著不能虧待了他,便進補的有些狠了。饒是如此,來請脈的太醫還說我補的不夠,身子依然太虛了。至於太醫方麵,老祖宗放心,是咱們家供奉的王太醫,應該沒沒什麼問題。且我身體過虛之事,從前便要有了,這些年多虧王太醫細心調養,那些頭暈發軟的毛病減了許多,才能順利懷上這個孩子。”
賈母皺眉看著發福的元春,道:“就算如此,也不能太過了,否則孩子過大,不利生產。”
元春道:“我知道。王太醫也說過了,這兩個月都不宜進補了,也交代了我要放鬆心情,多走動走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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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聽後心情放鬆了下,隻是看了看元春身後明顯蒙而了灰塵的古琴、書籍,再看看元春臉上淡淡的神情,道:“娘娘固然懷孕辛苦,但也該心情放鬆些,我怎麼瞧著,娘娘最近的心情似乎十分不悅?娘娘,憂思鬱結,對孩子也是不好的啊。越到這個時候,越要放鬆心情,凡事看的寬些,這樣才有利於肚子裏孩子的生長。”
元春聽了,忍不住熱淚盈眶,苦澀道:“可是老祖宗,自從我有了這個孩子後,陛下便極少來看我,原先一個月兩次的輪例也沒了,身邊的宮人隻一個勁的讓我安胎安胎,每日那些苦藥汁吃的我心都苦了。可即使如此,我也沒見到陛下的天顏……這樣子的情況都持續七八個月了,老祖宗,你說,這樣子我哪裏還有什麼心情高興?老祖宗……陛下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懷了這個孩子啊?”
賈母忙阻止道:“娘娘,慎言,此話可不能亂說。”
元春煩躁道:“這裏是我的宮裏,在我這裏,還不能說些私房話,我在這宮裏也不用活了。老祖宗,我心裏慌慌的,當初未求得陛下同意就懷了這個孩子,總是不妥當的。這些日子以來,陛下和皇後那裏除了加厚的一些賞賜後,連個人影都沒有。便是來送賞賜的人,也都不是陛下和皇後身邊得用的戴公公和朱嬤嬤,老祖宗,我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