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說的是,這陽穀縣雖然是小地方,比不得京師,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啊,至少,兩旁沒有窩棚房屋,街上也不髒亂,這小小縣城,居然治理的這般繁華,可見這縣令也是一番本領的。”
“說的也是,這縣尊能將這裏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可見是能吏,又這麼上道,早早派人知會我們西城所,說不定將來能到了政事堂也未可知。”
“你們看這獅子樓內,客人絡繹不絕,可見市麵繁華,人丁旺盛,這縣尊治縣之能,不可小覷啊!兄弟們明日見了他,可得小心點,這樣有本事的文人若是將來飛黃騰達了,一個個的都在我們上麵。”
幾人正說得熱鬧,旁邊座上一人突道:“幾位想必是第一次來我陽穀縣的吧?”
這幾個人稍稍一怔,轉頭看去,卻見那人個頭矮小,頭發微白,約莫五六十歲,是個老頭。
這老頭旁邊所坐之人,都是老頭,不過各個酒酣耳熱,顯然有醉酒跡象。
他們穿的一般,但是可得出都是整潔體麵。
林晚榮旁邊一人便道:“正是,我等從西而來,一路穿州過府,覺得這陽穀縣城倒也繁華。不過客人如何得知我們第一次來?”
鄰座那人道:“我見幾位客人說這無知言論,故妄言之,莫怪莫怪!”
你都指出別人說的是無知言論了,還敢有臉說莫怪莫怪?當即有人怒道:“你這老兒,說什麼瘋話?”
他們乃是汴京上差,負有重要職責,自然不會和一個醉酒小老兒一般見識,是以此人雖然怒斥,卻也沒有動手。
那老頭麵色通紅,兩眼發直,一臉醉意,顯然沒有看出他的怒意,嗬嗬笑道:“幾位客人有所不知,小老兒在這縣城生活了幾十年,見過的縣令也不少,覺得這任縣令最是尋常,不光碌碌無為,還妒賢嫉能。”
他說完這話,旁邊另一個醉酒老頭冷笑道:“客人剛才說的沿街窩棚,去年本來就有的,也沒見縣令如何治理?倒是祝家莊祝大官人在縣裏開設了醉伏虎酒坊之後,收留窮苦人家,讓他們做工養活;又開設義莊,收留孤寡老人,整頓街麵,打擊潑皮混混,我才有們陽穀縣城路不拾遺的局麵。”
“所以啊,幾位客人,莫怪我們幾個老漢說醉話,實在是聽不得有人把這大功勞讓給碌碌無為之人啊。”另一個醉酒老頭插話了。
林晚榮突然道:“敢問幾位老人家,這祝家莊祝大官人,又是什麼人?”
“哼,你連祝大官人都不知道?也罷,我給你說,這祝大官人是我們縣的大善人,那景陽岡有吃人大蟲,他聽說了便一拳打伏了……”
另一個老頭插話道:“祝大官人是陽穀縣大財神,人家用高粱釀出好酒醉伏虎,全天下的都說好,天南海北的都來買這酒,一天到晚絡繹不絕,托他的福,我們也有了活計,手裏有了結餘,也能到這獅子樓吃酒,這在以前,哪有這等好事啊!”
“幾百個有名有姓的江洋大盜伏擊他,準備搶他財產,卻被他一個人給殺光了……”
“少林寺的和尚過來吃白食,大醉之下打了上千人,無人能治,祝大官人一拳便將他打成重傷,現在還在縣衙站籠裏關著呢……”
……
一群醉酒老頭繼續誇這祝家莊祝小官人,林晚榮等人卻是聽不下去,正好酒足飯飽,一行人便回了客房。
每個人都覺得有點訕訕的,因為他們剛才還誇獎縣令治縣有功,是個好官,沒想到當場就被幾個醉酒老頭給堵嘴了,幾人頗覺得臉色有點火辣辣的。
幾人都到林晚榮房間坐下,林晚榮道:“諸位兄弟,看來這陳昭在陽穀縣內威望不小,難怪鉗製的縣令動彈不得,求我等相助,嗬嗬,諸位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