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隨即想到,正是這個祝彪,景陽岡上降服吃人大蟲,官道上殺了一百多個江洋大盜,日前傳來的消息,他手下二百多家丁結成的陣勢,愣是嚇得朝廷的大兵不敢前進。
這樣的虎威,這樣的武力,這群老漢卻被那幾十萬貫迷昏了眼睛,居然以為他們可以用幾滴眼淚就能糊弄住的。
這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若是真的惹急了祝彪,他發作起來,這些老不死的,立刻會去掉前麵那個字,變成死的。
想到這裏,陳太公哪裏還有昨日的老資格麵孔,他站起來來到房間中央,一下子衝陳昭跪了下去,在全場人們的目瞪口呆中,喊道:“陳家莊願意奉彪爺的命令,公田事宜一切由彪爺做主!小老兒彪爺公侯萬代。”
眾人一下子都呆了!
不得不呆啊,這陳太公太沒節操了,剛才還倚老賣老,和祝朝奉攀交情,一口一個賢侄叫的多麼老當益壯。轉眼間便跪倒那裏唱征服,還一口一個彪爺,你臊不臊啊?
老陳,你的節操呢?你的臉皮呢?你的年齡呢?
一群人瞠目結舌,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整個房間,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仿佛空氣凝重了一般,隻聽到幾人沉重的呼吸聲。
陳昭暗暗點頭,這個死老頭子果然是個老狐狸,眼前就是變通的快,知道這招不行就用另一招,什麼臉皮,什麼年齡,什麼節操都不管不顧了,知道保命要緊。
在全場靜可落針的場麵下,陳昭端起碗來咪了一口酒,聲音不悲不喜:“既然如此,你便起來吧。”
“說起來在我眼裏,你們不過一群螻蟻而已,你們串通也好,鬧事也好,我是不會在意。”
他頓了頓,看向其他老人,目光所著,眾人都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西城所征收的財產,已經歸入掌管使門下,也就是在我手中。但這是造冊登記好的資產,歸當今天子所有,若是耍些手段便可以要回,那西城所的人在的時候,你們幹嘛去了?”
眾多太公聽了,不僅一怔,包括陳太公在內,都抬起頭來,一臉悲傷,更有甚者,已經開始老淚縱橫。
畢竟他們被搜刮走的財富,占到他們全村的八成左右,若是西城所的人在這裏,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要回。可是陳昭怎麼說也是本鄉本土人,一貫名聲良好的豪傑好漢,怎麼可以真個不給?
但如今細細想來,人家手裏有錢,有人,本人還能打的大蟲,那是何等強勢的存在,人家據為己有,就不給你,你能如何?
可笑自己糊塗啊!
正當這些人絕望之際,陳昭道:“祝某既然承擔掌管公田的勾當,自然要好好管理,我決定自下個月開始全縣修路,修橋,修水利設施,有我安排人指揮,大家回去之後可以動員青壯前來幹活,婦孺也可以參與做飯。”
他看眾人露出不解的神色,緩緩說道:“每人工作一日,隻要符合我的要求,便發錢發糧,幹得多,拿得多。就從陳家莊開始!”
說罷,他便起身離開,房間內留下了一群呆滯的老人。
半響,傳來陳太公狂喜的喊聲:“多謝彪爺抬舉,多謝彪爺抬舉,我陳家莊給彪爺立長生牌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