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老師被說的臉都綠了,“你聽誰說的?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
“謠言?”
“當然是謠言!我都是正兒八經的在給學生講題呢!”
“哦。”向景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可我沒說是哪個老師。”
終於察覺到自己被套話了的高老師,惱羞成怒的指著他:“你這樣汙蔑老師,我可以要求學校給你處分的!”
“無所謂。”向景滿不介意的聳聳肩,走到高老師麵前,盯著對方的眼睛,警告道:“但要是敢碰向雲辛一下,我剁了你的手也可以。”
盡管那時的他還隻是一個少年,可氣勢上卻有一股壓迫感,令人不得不忌憚幾分。
“我……我確實是在給學生講題目。”高老師麵紅耳赤的舉著自己的手,曆證清白。
向景滿拉過雲辛,護她在身後,冷笑問:“講題目需要動手動腳?”
早就聽聞這個老師風評不好,但也隻是聽說而已,並沒有任何證據。
卻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在雲辛身上,要不是顧亦安及時通知,他都無法想象這之後她還會繼續遭受些什麼。
後來向景滿就讓雲辛先回去,她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他也沒說,隻是第二天這個老師就辭職離開了學校。
她總是被保護的很好,身旁永遠站著騎士哥哥,一路守護至十八歲,直到她獨自前往英國。
可其實在她走後他隻不過是換了個位置,不是站在身前,而是站在了身後。
也有一種守護,是不用說,不用她知道。
-
今天顧亦安提起這回事,雲辛才想起來自己一直都沒有問他,當年到底是怎麼解決了變態老師的。
“你不會真剁了他的手吧?”
向景滿失笑,“我有這麼暴力血腥嗎?”
“那我走後你幹什麼了?”
他輕描淡寫的說:“就威脅唄。”
“我看你那是往死裏威脅了吧。”顧亦安拿著菜單看都沒看,直接叫來服務員:“把你們家的招牌都上一遍。”
服務員是個年輕姑娘,一進包房便留意到在室內還戴著墨鏡的某位顧客,怎麼越看越像那誰,忍不住怯生生的問:“是——是向天神嗎?”
“怎麼可能,向天神那樣檔次的人怎麼會來吃小龍蝦?”顧亦安鎮定的說:“我這位朋友眼睛看不見,所以才戴著墨鏡。”
服務員又瞟了兩眼,“可是真的長得好像哦!”
雲辛補刀:“嗯,是有點像,就可惜是個盲人。”
陸蘇懷頗為同情的投去目光,那眼神仿佛是在說大家不可以歧視盲人。
“……”
等服務員走後,向景滿趁機捏了把雲辛的臉,“反正哥哥看不見,哥哥隨便捏。”
“你神經啊,以為在捏史萊姆嗎?”
“不好意思呢,我是個盲人。”
“……”雲辛奶凶奶凶的威脅:“向景滿,我生氣了啊,你再捏我臉試試看!”
他一副“是你叫我試”的表情,索性抱住她的腦袋防止她亂動,按在懷裏捏了個夠。
顧亦安習以為常的看熱鬧,陸蘇懷的表情卻變得微妙起來。
不可否認,很多時候他都是羨慕的。
看著雲辛將自己所有不外露的情緒全都給了向景滿一個人,張牙舞爪肆無忌憚吵吵鬧鬧的樣子,他多羨慕啊。
“死開”,“你個白癡”,“嚴肅點笑屁啊”,“向景滿你給我滾過來”,他多希望那個被她高昂著脖子發脾氣的人是他啊。
當一個人羨慕到如斯田地,不管在人前是多麼出類拔萃才華橫溢,他也有埋在心裏終有一日麵臨腐爛的自卑。
不被人察覺,亦是自己永遠都不會承認的自卑過。
“行了行了,上小龍蝦了,你們倆再怎麼鬧也永遠爭不出勝負來。”顧亦安準備就緒,戴上透明塑料手套,磨刀霍霍的樣子像極了準備要一人幹掉20斤。
小龍蝦大拚盤端上桌,有冰鎮、香辣、蒜蓉、黃燜和十三香口味,每個都又大又飽滿,色澤誘人。
“想吃哪個口味?”向景滿問。
因為剛才的事情,雲辛鼓著嘴不理他。
不就是剝蝦嗎?有什麼難的。
靠人不如靠己。
她正準備自己動手的時候,陸蘇懷已將剝好的小龍蝦放進她的碗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