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在癲狂般嘶叫怒罵的侏儒老者,忽地怔住。
旋即,他仰天大笑,狂喜道:“好一個金蟬,雖然被殺死,但依舊還留了後手,化作了一條可從外界進入這混沌荒野的橋梁!”
斬仙客悄然坐起身體,“金蟬脫殼,蟬死了,殼卻成了一記後手,這廝倒也有些手段!”
侏儒老者大笑:“斬仙客,說這些作甚,已經都晚了!你和那被九獄劍選中的凡塵螻蟻,這次都得死!”
斬仙客掏了掏耳朵,卻又懶洋洋躺了回去,“是麼,那就看看,你口中的凡塵螻蟻,是否能活下來。”
侏儒老者一怔,“你不出手?”
斬仙客道:“老子都快被你罵死了,哪還有心情出手?”
侏儒老者冷哼,根本不信斬仙客的說辭。
……
同一時間——
蘇奕也已被驚動。
那一個蟬蛻化作一道虹橋,進入牢獄門戶的那一幕,也已被他盡收眼底。
至此,他總算明白了金蟬之前提出那個交換條件的真正意圖。
這家夥早留有後手,一旦自己真答應讓他去看一看,牢獄外是怎樣一個世界,這家夥必然會借助那個蟬蛻,引來牢獄外的大敵,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這家夥臨死前都在謀生,手段也如此出人意料,倒也稱得上厲害。”
蘇奕暗道。
心念轉動間,蘇奕已經看清那腳踏虹橋,降臨混沌荒野中的一道身影。
那是個羽衣男子,衣袍雪白,頭戴混元巾,周身流轉著一條如瀑布般的銀色星河。
隨著羽衣男子降臨,整個混沌荒野轟然一震,天地本源力量都遭受到可怕的壓製。
其威能之盛,完全不遜色於之前斬出第三劍之威的斬仙客!
不。
甚至還要更厲害!
哪怕相隔無比遙遠,蘇奕都能感受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威壓。
那是大道境界上的差距!
幾乎同時,正自療傷的陳汐和林尋也被驚動,紛紛起身,露出凝重的神色。
好恐怖的威勢!
那羽衣男子,該是何等存在?
蘇奕忽地笑道:“兩位道友,道無止境,這不正是我們前來混沌荒野所渴望見到的?”
陳汐和林尋對視一眼,都不禁笑起來,心境皆生出萬丈豪情。
大道求索,最怕的不是生死,而是在苦苦求索之中,看不到希望!
行走過十七個混沌紀元的金蟬就曾體會過看不到希望的痛苦和煎熬。
而他們又何嚐不如此?
眼下,一位牢獄之外的恐怖存在降臨,這對他們而言,的確就像親眼看到了更高的一條道途出現!
任誰能不振奮?
朝聞道,夕死可矣。
對他們這等存在而言,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轟!
混沌荒野在劇烈動蕩。
那羽衣男子威勢實在太盛,壓迫得混沌荒野直似要炸開。
而他的目光,則如一對冷電般,一掃之下,就先已發現了斬仙客、侏儒老者。
隨即,又看到了蘇奕、陳汐、林尋三人。
一抹冷峭玩味的微笑,出現在羽衣男子唇角。
“守劍人,你不是叫囂有你在,我等就無法抵達這座天獄內?”
羽衣男子開口。
聲音如鍾磬般,轟然回蕩天地間。
“你再叫囂,我一指頭摁死你師伯。”
斬仙客漫不經心開口,又漫不經心地抬起一根手指,按在了侏儒老者腦袋上。
一下子把侏儒老者壓迫得跪倒在那。
侏儒老者滿臉屈辱之色。
而這一幕,則讓羽衣男子唇角的微笑凝固,臉色都變得鐵青起來。
因為,這侏儒老者正是他的師伯!
卻見侏儒老者咬牙說道:“莫要理會斬仙客,這家夥已是垂死之身,命不久矣!”
羽衣男子道:“原來如此,我就知道當年斬了守劍人一半的性命本源後,此人斷不可能還有機會恢複,原來在這四十九個紀元曆中,他已快撐不住了!”
侏儒老者道:“你放心,這家夥斷不會出手,你快去收拾那天命人,奪回九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