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紮、拚命地掙紮。
雙手被繩索捆在了一起,又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固定在自己的胸前;雙腳也被繩索捆在了一起,而且在雙膝位置也被回了一道固定,使他隻保持著一種平躺的姿勢,無法活動。
眼睛被人用布帶封住,什麼也看不見;
嘴被人放入了一個口球,又繩索封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耳朵可以聽到,聽到是仿佛有人在不斷慘叫;
鼻子嗅到,嗅到是濃濃的血腥味。
這種全身被人固定,什麼也看到不到、不能說話,但可以聽到人的慘叫,聞到濃濃的血腥味的感覺非常不好受。那是一種恐懼,一種仿佛死亡來臨的恐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人這樣對待,但他內心充滿著恐懼。
他想起了一個傳說,一個關於一個市政公務員正在不斷尋找失蹤流浪漢的故事。
自己是一個流浪漢,而現在正在遭受這樣可怕的事情。
他十分害怕、十分恐懼。
這種黑暗、恐懼、害怕就如同一種可怕的東西一樣,使他無法停下,一直不斷地掙紮。
終於在一次並不起眼的掙紮之後,一直束縛著他雙眼那個黑布帶鬆動了。鬆動的黑布帶微微下滑了一個距離,使他的一個眼睛露了出來。接著他看到了,他終於看到了,自己原來躺在的是一床金屬的解剖床上。他看了,就在並排的那另一張金屬解剖床上,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正被一個全身白袍的人不斷從身體裏麵使出一個又一個帶血的內髒、帶血的人類內髒。他看到了,那個正被解剖的人,那個男人正麵朝這邊的看著自己。看到了那個男人的眼睛突然動了一下,那個男人看到了自己露出的眼睛,露出一種詭異的微笑。
他突然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竟然是活的!這個正被人解剖的人是活著的,就像他一樣。
恐懼,無盡的恐懼!就像仿佛那個正在被活體解剖的人並不別人,正是自己一樣。他全身不斷地顫抖起來。
一個白袍、白口罩的人,從這個男人的身體中拿出了一個,他並不知道是什麼的內髒,慢慢、認真地觀察。突然他的眼睛看向了這裏,看向了他露在外麵的那一隻眼睛。
哈徹爾斯市,一家離警局不遠的酒吧,現在並不是晚上營業時間,隻有很少的幾個人在裏麵逗留。
杜公平、佐羅並排坐在其中一間卡座的一側,他們的對麵坐著的是哈徹爾斯警局的一級警探,布拉德·佩頓。布拉德,對於來杜公平來說,並不是一個陌生人。真實的說起來,布拉德還可以說杜公平的朋友。得益於杜公平在華府犯罪實驗室最初的那一段時間,與實驗室主管亞倫產生一點點理念上衝突的杜公平,全身心地投入到幫助基礎警察機構,解決一些人類學難題的具體工作上。其中杜公平就為哈徹爾斯警方解決了一具白骨的身體識別需求。布拉德和杜公平就是在那時認識。由於杜公平給的幫助很有力,而且杜公平也沒有像FBI其他人、其他機構一樣對基層警察組織指手劃腳、不斷浸入的習慣和想法,所以大家合作的很開心,相互關係一直很好。所以在布拉德與杜公平的見麵之初,是給杜公平一個熱情且巨大的擁抱的。隻是在杜公平、佐羅說明自己的來意之後,布拉德有些為難了。
布拉德看了看杜公平,又看了看佐羅,再看了看杜公平,又看了看佐羅。
杜公平仿佛沒有發覺,隻是安靜地喝著自己麵前的白水。而佐羅則是不斷地喝著自己手中的咖啡,但每次喝完,就會用手上的白布,將咖啡的杯口擦得幹幹淨淨。
布拉德終於決定說話,他看向了杜公平,非常地嚴肅、認真。
布拉德,“杜,說實話,你這真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杜公平,“為什麼?”
布拉德,“實話實說,這會使很多人感到不舒服”。
說話的時候,布拉德用手指了指上麵。
布拉德,“包括一些大人物。”
杜公平,“我也考慮到了這種可能。”
布拉德,“既然這樣,你就不要參與了。就當它沒有發生過,不是很好?”
杜公平,“就像我們大家知道的一樣,我是一名學者,我研究的正是人類犯罪方麵的知識,我們力圖研究裏麵的客觀規律。正因為如此,我認為哈徹爾斯警方應該接手了!”
布拉德,“你在開玩笑。”
杜公平,“工作的時候,我從不開玩笑。”
布拉德,“好吧!我尊敬、信任你,所以請講出你的理由吧。”
杜公平,“紐大連環縱火案知道吧?去年的案子,很近,很出名,相信你們不應該不知道的。”
布拉德,“知道,但與這件事情有什麼聯係。”
杜公平,“從犯罪學上講,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一下變成一個成功、成熟、狡猾的罪犯,他需要不斷地學習。紐大連環縱火案中,由於紐大校方的私心,使一名不成熟的縱火者得到一係列的學習、改進機會,並成功進級成為一個手法高超的熟練縱火犯。說實話,如果不是運氣,可能那名縱火犯還會造成更大的社會危害,給紐大、紐市警方很大的難看。這裏的案件,其實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