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劍去勢驚人,如離弦之箭一般迅疾,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渾身上下毫無半點氣機與氣息的青衫少年,可這條粗如井口的風劍,並未如夏無病設想的那般,刺穿蒼鬆道人的身軀,而是被一團青翠欲滴的模糊霧氣所遮擋,霧氣彌漫,呈水鏡狀,風劍如尖針刺擊水鏡鏡麵,雖然可以讓水鏡波瀾起伏,卻無法將其徹底破去。
臨空而立的夏無病,沒有那份耐心等待,右手往上再抬半分,風柱於霎那間由井口大小擴充為高聳入雲的山嶽般大小,如此一來,就不再是針尖刺水鏡的雅致畫麵了,而是方天大錘轟砸小水鏡的粗俗景致了。
這還不止,在夏無病的氣機牽引下,數條井口般大小的水柱,縈繞在山嶽般粗細的風柱旁,如一頭頭蛟龍一般,朝著蒼鬆道人撲殺而去。
夏無病一步一台階,走至蒼鬆道人的頭頂,低頭冷笑不語,難怪這個小家夥可以如此大逆不道,是有人贈送或者借給了他一份可以改天換地的逆天神運。
命懸一線的蒼鬆道人,並沒有選擇束手待斃,而是無比艱難地從水鏡之後起身站立,雙手緊握木劍劍柄,劍尖朝下,拄劍而立。
驟然間,蒼鬆道人的身上,多了幾分此前所沒有的雄渾氣勢,以及一抹帶有明黃色的氤氳氣運。
氣運加身,氣勢如虹。
蒼鬆道人怒喝一聲。
雙手往下一按。
那道如山嶽般粗細的風劍,瞬間支離破碎,至於縈繞在風劍周圍的蛟龍水柱,也被這道明黃劍氣牽扯,於須臾間化作虛無。
與此同時,一抹衝天劍氣,直刺夏無病。
夏無病輕輕嗤笑一聲,不過是米粒之光的破敗氣運,也敢與日月爭輝?
這位東越城劍聖,不再空手對敵,右手作握劍狀,劍尖朝下,直指蒼鬆道人的項上頭顱。
拋去此前的小打小鬧,此時此刻的劍招,恐怕才算是東越城劍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出手。
蒼鬆道人一劍過後,已是傾家蕩產,連身無餘財的乞丐還有所不如,隻能保持那個拄劍而立的古怪姿勢,默然等死。
夏無病握劍刺出,不等劍氣迸發,蒼鬆道人周圍的虛空,就已經出現一道道黑色虛空裂縫,不僅如此,那從上而下傾瀉而出的磅礴氣機,已經率先在廣袤無邊一望無際的大地之上,留下了一個無比深邃的坑洞。
劍氣垂落人間的瞬間,蒼鬆道人的身軀,立時從虛空中跌落,作自由落體狀跌向那個深邃無比的坑洞。
然而,即便是在如銀河一般墜落的劍氣之下,蒼鬆道人的身軀,依然在墜入坑洞之前,化作一抹青色霧氣,在空中數次短暫停滯,隨著一聲又一聲的驚雷巨響,那抹霧氣一散再散,青色一淡再淡。
夏無病似乎並不滿意蒼鬆道人這份通玄境境界不該有的垂死掙紮!
老人左掌托起,將那即將墜入坑洞的青衫少年憑空撈起,右手朝著左掌上空,重重地砸了一拳。
隨著夏無病的動作,一道雄渾無匹的拳罡,仿若一道貫日長虹,撕裂長空,直擊那位已經懸停不動的瀕死青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