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卻沒有走遠,徑直來到了王府東門,遠遠的找個不顯眼的地方站了,盯著那大門看著。
這是他來時的路上就盤算好了的,他心裏還是有些擔心,不太信得實牢裏那個姓吳的說的話。堂堂的和親王府,會滿世界找一個這麼不起眼的人?
他心裏想,若果真如此,那王府裏得到了自己送來的消息,必然會快馬加鞭去崇文門監牢。所以他就在東門這裏等著,看看有沒有人騎馬出來。
和親王已經進宮了。那福一大早就把家人和護衛都安排出去找人,王府裏一大堆雜事,自己又走不開。
他正在愁眉不展的處理事務,一個護衛風風火火的跑進來,邊跑邊喊:“管家!管家!”
那福見他呼哧帶喘的跑進來,不耐煩的問道:“什麼事大呼小叫的?”
“有人送來一張字條,吳爺……吳爺的。”
那福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字條,看過之後驚問:“是誰送來的?人呢?”
“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人已經走了。”
“不管那麼多了,備馬!再叫人一個人,跟我走!”
胖子隻等了片刻的功夫,就見王府東門洞開,三個人急匆匆的牽了馬走出來,飛身上馬,照著馬屁股猛抽一鞭,向南疾奔而去。
胖子見那前麵的人衣著華貴,後麵兩人是長隨打扮,心裏已經猜到了八、九分,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也疾步向南去了。
步軍統領衙門巡捕南營的主官是參將葛禮,巡捕南營管著北京南城及近郊的防守、稽查、門禁、緝捕、斷獄諸事,還管著崇文門、宣武門兩座監牢,權力極大。
那福帶著兩人一路打馬狂奔到了崇文門大街上的巡捕南營,下了馬,把韁繩扔給隨從,走向門口的守衛,從懷中掏出和親王的貼子遞給他,說道:“鄙人那福,和親王府管家,奉命來訪,勞煩通稟葛將軍。”
那守衛見了和親王的名帖,哪敢怠慢,疾步向衙署裏去了。
那福其實隻是知道葛禮的名字,卻並不認識他。因為平時他根本不會把區區一個三品參將放在眼裏,將軍、提督、總兵到和親王府求見王爺,在候見廳裏等上一、兩個時辰都是家常便飯。
和這個葛禮沒有交情可講,此時隻能祭出和親王爺的大旗了。
隻用了片刻功夫,那守衛出來道:“葛將軍有請!”
那福在守衛的引領下來到了南營衙門的簽押房,葛禮滿臉笑容的起身相迎,先將和親王的帖子雙手奉還了,又拱手說道:“不知那綱紀光臨,有失遠迎,失禮!”
那福接了帖子揣入懷中,也笑著拱手還禮道:“叨擾了!鄙人奉了王爺差使,有勞葛將軍。”
“王爺有何差遣,卑職自當奉命。”
那福說明了來意,葛禮卻還沒有空來過問這小小的案子,忙命親兵將書辦找來,調來了吳波的案卷細看了一遍,邊看邊在心裏盤算著。
雖然自己不認識這個那管家,但看此人氣度不凡,雖言語謙和,卻透著一股子威嚴。估計整個北京城也沒有人敢冒充王府的人到巡捕營來行騙,這可是兩頭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