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譯!通譯在哪?”必勒格向四周大聲喊道。
“我在這。”通譯在角落的陰影裏應道。
“來,過來。”
那通譯慢吞吞的走過來,必勒格對他道:“你到城牆上向著清軍喊話,告訴他們,我們要派人出城向嶽大帥請降。”
“這……我……”通譯遲疑著道:“我到了城牆上,還不馬上被亂槍射死?”
“膽小鬼!”必勒格笑道:“咱們在城裏鬧了這麼久,火光照得像白天一樣,你見到清軍放一槍了嗎?”
“不要怕,走,我陪你一起到城牆上去。”
必勒格又對身邊的幾個弟兄道:“你們帶人去把城裏的火滅了,告訴兄弟們可以點起火把照明了,也可以回營房去安心睡覺,太平了!沒有仗打了!”
正像必勒格說的那樣,木塔上的兵士這時就在不錯眼珠的盯著城裏,甚至連他們的高聲說話都能聽見,卻一槍都不敢放。
在上塔之前他們就被嶽鍾琪召集到一起訓過話,大帥的命令說得清楚明白。
“若是城裏有了動靜,鬧起來,這時候要嚴密的監視城裏的情況,或許是他們起了內訌,也或許是噶爾丹策零使的詭計,想迷惑我們趁亂突圍出去。”
“你們把眼睛瞪圓了,把耳朵都豎起來,隨時向地麵通報城裏的情況。”
“隻要是準噶爾的兵士不出城,不向城外的我軍營地開炮,不管他們在城裏怎麼折騰,動刀動槍還是殺人放火,你們絕對不許向城裏開一槍,違者軍法論處!”
所以城裏剛一鬧起來,就有木塔上的兵士不斷的向下麵報告城裏的情況,嶽鍾琪以下的所有將領都沒有歇息,緊張的關注著城裏事態的進展。
這時,見東城門南側的城牆上有了光亮,是必勒格舉著火把帶著通譯來到了城牆上。
必勒格小聲的對那通譯說了些什麼,那通譯轉過身來,衝著木塔上的清軍兵士大聲喊道:“請稟告嶽大帥,噶爾丹策零已經被我們殺死。”
“現在,我們要派一個人出城去拜見嶽大帥請降,請大帥允準!”
木塔上的清軍兵士聽了,忙向塔下的人傳過話去。
隻過了片刻,那兵士向著城牆方向高喊道:“嶽大帥有令,準許你們來人請降,嶽大帥在中軍大帳親自召見!”
很快,東城門緩緩的打開一條窄縫,一個沒著盔甲,赤手空拳的準噶爾兵士走了出來……
“好!”中軍大賬裏的嶽鍾琪聽了準噶爾兵士大略的說了城裏的情況,高興得兩眼放光,花白的胡須都興奮得一抖一抖。
他對通譯道:“你跟他說,回到城裏告訴所有的官兵兄弟們,隻要是真心投降,此後歸順大清不再作亂,我嶽鍾琪絕不傷害他們!”
“願意繼續當兵的,就補入我的大軍中,和其他兵士一體領餉。想回家的,我立時發給路費,再請大家飽餐一頓,吃得飽飽的回家與親人團聚!”
“你現在就回去,告訴大家天明後依次從東門出來,將盔甲和武器分別放在城門兩邊,然後在東門外的空地上集結受降,我讓大夥房燉好了肉等著你們來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