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噶爾丹策零生前有沒有為自己選好百年之後的安葬之地,”傅恒接著道:“若是沒有,你們和寺廟裏的喇嘛們一起為他找尋一處。”
“等到葬禮時,塔爾寺的阿嘉呼圖克圖派來的喇嘛們還要到場為他誦經!”
“等忙過了這一陣,我還會奉旨代乾隆博格達汗去寺廟裏看望喇嘛們,並送上一些廟產用以供奉香火。”
“謝謝!謝謝!”老宰桑的眼睛又濕潤了。
傅恒又道:“既然說定了,回頭就把噶爾丹策零和策妄多爾濟那木紮勒的首級,還有喇嘛達爾紮的屍身都移交給你們。”
“你們回去議一下,明日派幾個人同我們的兵士一起去科布多,將噶爾丹策零的屍身迎回來。”
正說話間,忽聽見有嶽鍾琪的親兵在門外說道:“稟嶽大帥!”
“進來!”嶽鍾琪道。
那親兵一臉凝重的進來稟道:“稟傅六爺,稟兩位大帥,遊擊趙揚在門外請見。”
“趙揚?”嶽鍾琪聽了臉上變了顏色:“他怎麼回來了?快叫進來!”
隻一會兒功夫,趙揚自外麵像喝醉了酒一樣,跌跌撞撞的進來,到了嶽鍾琪跟前,兩腿一軟,“撲通”跪了。
口中顫顫的說道:“大帥,標下失職,犯下大罪!特地前來領死!”
嶽鍾琪這時已經鎮定下來,臉上冷若冰霜的道:“你就是要死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先說說,是不是把差事辦砸了?”
宰桑等幾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見這情形,心知有大事發生,也不禁都變了臉色。
“回大帥,”趙揚叩了個頭,臉色慘白,說道的聲音也打著顫:“卑職帶人護送著他們才走出去不到兩天,也就是幾百裏地的樣子。”
“那日後晌,我和弟兄們停下來小解,達瓦齊和羅卜藏丹津一家走在了前麵。”
“波羅尼都兄弟倆和阿……哦對了,阿睦爾撒納三個人也下車來小解。”
“大家都尿完了,正待要上車趕路時,那霍集占突然抽出身邊一名兵士的腰刀,直接向阿睦爾撒納的頸間揮去!”
“那邊波羅尼都將兩匹馬的韁繩搶在了手裏,霍集占扔下了刀就向那馬衝去,兄弟倆跳上去就伏在鞍上打馬狂奔!”
“後來呢?”嶽鍾琪沉不住氣了,急問道。
“事情隻發生在一瞬間,”趙揚道:“兵士們再要上馬追已經來不及了,情急之下,隻能操起立在一邊的火槍射擊,結果……”
“結果怎樣?”嶽鍾琪的聲音也變了調。
“結果……結果將那兄弟倆連人帶馬都亂槍射殺了!”
“那阿睦爾撒納如何了?”嶽鍾琪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一刀斃命……”
“王八羔子,你倒有臉回來!”嶽鍾琪就座中飛起一腳,將趙揚踹了個四仰八叉。
他馬上一咕嚕爬起來,複又跪了,連連叩頭道:“標下自知死罪難逃,特來領死!”
嶽鍾琪這時已經站起來,在地上飛快的踱著步子,點著趙揚的手指都在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