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空氣很冷,但是非常清新,幾個呼吸之後,連頭腦都覺得清爽了許多。
他下了台階,穿過天井走到東配殿前,轉過身向西北方向凝望。
已經有些晦暗的天空中,殿頂的脊獸都看得不很清楚了。
但乾隆卻仿佛看到了幾千裏外的中俄邊界,看到了冰封的河麵,莽莽的雪原,森嚴的要塞。
不久的將來,那裏將有震驚世界的事件發生。
轉眼就到了乾隆八年。
剛出了正月沒幾天,也就是俄曆二月中旬的時候,這天傍晚,正要去進晚餐的伊麗莎白女皇與外麵匆匆進來的侍女走了個對麵。
“陛下!”那侍女慌急的向她行過了禮,說道:“伊戈爾大人請求見您,說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稟報。”
伊麗莎白聽了心頭驟然一緊,伊戈爾在這個時候來見她,一定是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
“叫他進來。”女王冷靜的吩咐過,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端坐了。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伊戈爾高大的身形出現在了門口。
他沒有絲毫的停頓,大步流星的徑直向伊麗莎白走來。
“發生了什麼事?”不等他行禮,伊麗莎白直截了當的問道。
“陛下,”伊戈爾一邊將拿在手裏的一個信封雙手捧給女王,一邊急切的說道:“剛剛收到的消息,烏裏雅蘇台突然集結了大約五、六萬人的清軍!”
“什麼?!”伊麗莎白顯然不能相信:“你不是說策棱的手下最多隻有三萬人,哪裏來的五、六萬清軍?”
“不是……陛下,不是!”伊戈爾惶急的說話都不很利落了。
“別急,伊戈爾,”伊麗莎白不愧是彼得大帝的女兒,早就練就了每臨大事有靜氣的本領。
見素來沉穩的伊戈爾如此慌亂,雖然心頭有極不好的預感,但她反而鎮定下來。
將手中的信封輕輕放在桌子上,冷靜而溫和的說道:“我不用看這封信,隻要聽你說就可以了,你慢慢的說給我聽。”
“陛下,”伊戈爾被女王的鎮定自若感染了,情緒穩定了一些,說話也變得流利了:“這五、六萬清軍在是那三萬人之外又增加出來的。”
“統率它的也不是策棱,而是清朝的吉林總督張廣泗!”
“張廣泗?”雖然表麵上仍舊是非常鎮定,但伊麗莎白的心還是猛的向下一沉!
“這麼說,那五、六萬清軍都是吉林和黑龍江調過來的綠營兵?”
“是的,據說他們不再叫綠營兵,而是叫做新軍,並且全部都是騎兵!”伊戈爾沮喪的道。
“是的,”伊麗莎白的聲音幹澀得像暴曬過的劈材:“還記得你說過,幾個月以來,清朝軍方不停的從天津向烏裏雅蘇台運送武器彈藥。”
“現在終於明白了,那些東西就是給張廣泗這支軍隊準備的。”
“他們這些騎兵一定是沒有攜帶任何重武器,甚至糧食和草料都隻帶著僅僅夠路上吃的。”
“他們一路急行軍趕到了烏裏雅蘇台,甚至還可能作出了很多的偽裝和假象,所以我們事先才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