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見他還能笑得出來,急道:“那可要出大麻煩了!”
“什麼麻煩?”
“皇上,至多再過去一個半月,天氣稍稍轉暖,那裏道路上的雪就會在白日裏最熱的時候稍稍融化,太陽落山後複又凍上。”
“每日裏都是這樣,那雪便凍成了冰,還不如以前容易行走。”
“天氣再稍暖些,積雪化得多了,路麵便泥濘不堪,車輪常常會陷進泥裏去,根本無法行走,那糧食就更運不上去了。”
“那自然是等著河流全麵通航了,用船運要省事多了。”乾隆仍然說得輕飄飄的。
“時間來不及呀,皇上。”弘晝更急了。
“為何來不及?”
“正如皇上適才所說,現在離河流全線通航至少還有兩個半月的時間,那時張廣泗的軍中隻剩下半個月的糧食了。”
“可是,皇上請看,”弘晝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客氣了,過來便自乾隆手中搶下木棍,在地圖上指點著道:“杭愛造船廠的船隻下到伊德爾河裏。”
“然後再進入色楞格河,一直走到盡頭才進入北海,還要橫跨北海才能進入安加拉河。”
“再把長長的安加拉河從頭走到尾,最後才能進入葉尼塞河。”
“臣弟雖然不知道這全程水路確切的遠近,但粗略的估算下來也不會少於六千裏!”
“即使都是順流而下,一路上暢通無阻,半個月也未必能到。”
“而且葉尼塞河以東還有十個哥薩克騎兵團分散在各處,短期內我們很難把他們盡數剿滅。”
“我在明,彼在暗,他們若見我們水師押送糧草,即使不敢正麵攔截阻擊,但一定會在水路的中途設下障礙。”
“萬一途中再耽擱十天半月,張廣泗的五鎮大軍豈不是有斷糧之虞?”
“嗬嗬嗬……”乾隆一陣爽朗的笑聲讓眾人都莫名其妙。
“老五你說得一點兒都不差,”乾隆說話時還帶著滿臉的笑意。
“可朕若是連這一點都算計不到的話,還敢與俄羅斯這樣的大國開戰?那不是自討苦吃?”
弘晝這才知道他一定是早有籌劃,遂道:“臣弟愚鈍,願聞其詳。”
說著將手中的木棍雙手捧給他,乾隆接了木棍,指點著科布多說道:“訥親下去後以軍機處的名義給傅恒寫信。”
“告訴他即刻派出兩萬兵士到科布多來,趁著路麵還凍得實,將科布多的糧草悉數用大車運往克孜爾。”
“科布多守軍吃的糧草,再由傅恒從北疆其他地方運過來。”
“科布多到克孜爾一千多裏,雖說冬季道路難行,但往多了說要不了二十日也走到了。”
“兩萬人運送去的糧草,總該夠五鎮新軍吃些時日了吧?”
“可是皇上,”弘晝仍是不解:“克孜爾雖在葉尼塞河邊,卻並無一條戰船,為數不多的漁船也都是小得不能再小,根本不堪大用。”
“糧食雖然有了,如何運到張廣泗的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