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那遊擊仍舊不死心:“與其在這裏冒著被敵人炮轟的風險,不如大軍一起衝殺過去。”
“離著敵人近了,他們的火炮沒了作用,咱們的臼炮就能派上用場了。”
“不成,”張廣泗道:“我問過哨探,這一片山上有多處密林,現在必勒格他們還沒有堵死敵人的後路。”
“如果我們衝上去,他們不敵的話,必然會退到密林中頑抗,到那時,咱們的臼炮和來複槍的長處就都發揮不出來了。”
“即使協同的部隊到了,也隻能把他們圍在樹林中,慢慢的縮小包圍,然後再派兵進入林子裏與他們短兵相接,加以剿滅。”
“那樣一來,不僅會大大的增加我們兵士的傷亡,還會耽擱太多功夫。”
“他們兵士的身上一定都帶著幹糧,跟咱們耗上個三兩日也不是不可能。”
“萬一消息傳到了那五萬敵軍處,他們必然會把用最快的速度把咱們的要塞圍了,全力攻打,到時咱們和必勒格這兩萬大軍就進退失據了。”
“所以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堵在這裏,讓敵軍產生錯覺,以為他們的火炮可以發揮優勢,先重創我們,再進兵殲滅。”
“等到必勒格的大軍斷了敵人退到密林中的路,他們後悔也來不及了,不敢說殺得他們一個不剩,但多數人恐怕是無路可逃了。”
“所以隻要是捱過他們的炮擊,咱們就贏了大半了。”
“那山崗後麵很開闊,炮隊又沒有多少兵士,把人和炮彈都盡量的分散了,他們的炮擊也未必能有多少效果。”
“你們那裏的兵士也分散開,加上樹木的遮擋,就是他們的火炮轟過來,也沒什麼大礙的。”
“標下懂了,我這就去布置!”那遊擊道。
小半個時辰後,兩軍終於接上了火。
約瑟夫派往驛道上偵察的一個連率先走到了張廣泗大軍的藏身之處。
這時天光已經放亮,俄軍兵士們望見前方的道路上本該是厚厚的積雪,現在都被踩得堅硬光亮,連一個腳印都看不見,立時明白了這裏曾有大軍過來。
但是他們一路過來又沒有看到,那隻有兩種可能,他們或是從別的小路走了,或是就隱藏在這附近。
於是一個連的俄軍便四下分散開,詳細的搜索起來。
很快就搜到了樹林裏,眼見著敵人到了眼皮子底下,再也藏不住了,清軍無奈之下開了火。
樹林裏障礙太多,一通亂槍隻射殺了十幾個俄國兵,其他人聽見槍聲如此密集,知道敵軍人數很多,不敢硬拚,一溜煙兒的逃回去報告了。
知道了敵軍的確切位置,約瑟夫的膽氣頓時壯了起來。
他有一百餘門重炮在手,怕的就是遭遇敵人的伏擊,讓他的炮兵沒機會展開攻擊,或者是距離太近而失去作用。
如今敵軍在距自己一俄裏半左右的位置,正好是自己重炮的最佳射程,他差一點就要感謝上帝的保佑了!
“你,”他指著一個逃回來的兵士道:“你給我詳細的描述一下那裏的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