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敵軍的要寨經過了咱們四輪的轟炸,別說是能騎馬的,怕是能站起來的都沒有幾個了,咱們不派兵進去清剿嗎?”宋顯峰問道。
“不,不能派兵去清剿,”張廣泗搖搖頭,笑對宋顯峰道:“我至少要圍它五天,這樣一舉兩得,你想想其中的道理。”
宋顯峰也不是笨人,略一想就明白了,他由衷的讚歎道:“大帥這個辦法實在是高明!”
“咱們隻圍住敵人的營寨而不進去清剿,南邊的那兩萬人馬沒準會以為還有盼頭,才會匆匆的趕回來解圍,咱們正好在這裏以逸待勞。”
“這是其一,這其二嘛……”他頓了一下才又道:“敵人這營寨中估計還有為數不少的傷號。”
“雖然他們可能站不起來了,但拿起火槍扣動扳機的力氣總還是有的。”
“咱們的兵士現在進去清剿,少不了要挨他們的冷槍,沒準還要打一場巷戰,這種事在以前也發生過。”
“而若是就這樣圍困上五天,別說傷號得不到救治,沒吃的沒帳篷,就是連餓帶凍,也絕沒有一個人能扛過來!”
“不用傷到咱們的一兵一卒,老天就幫著咱們把這些大鼻子都收拾得一幹二淨!”
張廣泗瞅了他一眼,輕笑道:“有你的!都猜中了。”
“這幾天裏,若是那兩萬援兵來到,就把他們一鍋燴了。若他們的主將不是個笨人,或許就警醒過來,直接向西逃回去了。”
“若是那樣,五天之後咱們再進到敵人營寨裏去,就隻情揀著糧食草料,能用的槍炮彈藥,各類軍械這些有用的挑出來。”
“再把大鼻子們的屍體摞到一起,堆起木頭淋上桐油,一把火燒了,既幹淨又省事!”
“大帥,”宋顯峰道:“我看咱們是不是派兵士多砍些樹木來,夜裏的時候,在距敵人營塞百十步遠近處,每隔上幾十步就點起一堆火來。”
“這樣敵人在明處,我們在暗處,就是真有敵軍想突圍,遠遠的也能瞧得見,一槍就放倒了,大帥覺得如何?”
“這是個好主意,”張廣泗道:“輕重火炮的四輪轟擊,這營寨的地麵差不多都被翻了一遍,再沒有能打響的火炮了。”
“紮營的時候再把口子收緊些,離著敵人營塞兩百步遠近安放下帳篷。”
“就把火堆放在咱們與敵軍的營寨中間,讓各營的兵士分出兩班,輪流值守,但見有敵人靠進了火堆,即刻射殺!”
“若是有人偷懶打瞌睡,被敵人爬過了火堆,爬到了他們火槍的射程之內,誰要是挨了冷槍,那是活該!”
“就是敵人打不死他,我也要依軍法處置他!”
“遵大帥命!標下這就去布置!”宋顯峰行過一個軍禮,轉身大步去了。
從早到晚,天色一直是深陰陰的。
入夜,天色黑得像倒扣過來的一口大鍋,不見一絲光亮。
圍繞著俄軍死一般沉寂的營寨廢墟兩百步遠近,一個挨著一個的支起了清軍的棉帳篷。
在兩軍營寨的正中,每隔幾十步遠就燃起了一堆篝火,篝火邊上還放著一大堆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