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早就有一名機靈的兵士解開了拴在邊上的一匹馬,那把總接過韁繩飛身上馬,向著老親王的大帳去了。
這大營從頭到尾也不過兩裏地,策棱的大帳位於中間偏北,隻片刻的功夫,那把總就回來了。
因軍中有規矩,非十萬火急的情形,軍營之中嚴禁策馬疾奔,那馬一路踩著小碎步過來。
到了跟前站住了,把總在馬上對趙揚拱手道:“王爺請趙將軍到中軍大帳見麵,將軍請隨我來!”
趙揚對他道:“你差兩個弟兄,引著我的人去把車上的東西卸了。”
接著又轉身對手下帶兵的千總吩咐道:“你帶著人去卸東西,其餘人等原地待命,卸完了東西,你們仍舊回到這裏候著!”
說罷,他從親兵手中接過了韁繩,認蹬扳鞍上了馬,一個隨從也不帶,單人獨騎跟著那把總向著中軍大帳去了。
離著大帳還有幾十步遠,趙揚便下了馬,那把總見狀急忙也下來,從趙揚手中接過韁繩,連同自己的一起交到了路邊站崗的一名兵士手中。
“趙將軍請!”把總將手一讓,在前麵引著趙揚向大帳走來。
“王爺!”
“進來。”大帳中傳出策棱渾厚的聲音,顯得中氣十足。
把總將門簾掀開,作出請進的手勢,趙揚進了大帳,緊走幾步到了策棱的帥案前,一個千紮了下去:“卑職趙揚恭請王爺金安!”
坐在椅子上的策棱並沒有起身,因為無論從位份還是年歲上來講,坐著受他這個禮都是再正常不過的,站起身來反而於禮不合了。
他麵帶笑容,和藹的說道:“起來,坐下說話。”
“謝王爺!”趙揚這才站起身來,在策棱左側的一個木凳上坐了,腰板挺得筆直,雙手搭在膝上,標準的軍人作派。
策棱望著眼前這個後生,瞧著也就不到四十歲的樣子,他問道:“我瞧著你有些麵善,我們見過?”
“回王爺的話,”趙揚道:“去年朝廷出兵征討準噶爾,卑職隨傅恒將軍在烏裏雅蘇台整軍。”
“有一次王爺宴請軍中遊擊以上將領,卑職有幸得見過王爺一麵。”
“哦,想起來了,”策棱微笑道:“快過去一年半的光景了,到底是年輕人記性好。”
說罷,他換上了莊容,正色道:“嶽東美給我的密信中將他的謀劃略講了一些,我知道你要塞中的兵馬也不多了。”
“如今情非得已,讓你從旁策應,有些難為你了!”
“王爺,”趙揚道:“卑職隻是在一旁作作樣子,區區小事何敢勞王爺提及?”
“不敢對王爺有所隱瞞,要塞中的人馬雖然大都已經撤離,但尚有兩千來人,若王爺需要,卑職隨時聽候調遣!”
“嗯,”聽了他這話,策棱對這個後生的好感多了幾分。
“你的心意我曉得了,但嶽東美有他的差事,肩上的擔子一點兒也不輕省,不能因為我這裏的事誤了他的部署。”
“還是如我之前所說,你隻情在一旁把疑兵做好,為我爭得一些辰光就夠了。”
“如今我大軍防禦已經築成,敵軍的退路已斷,就是動起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