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玉兩人回到大營,把與昭仁見麵的情形說給兆惠、何誌遠聽了。
兆惠聽後思量了片刻道:“我看他是外強中幹,如今明擺著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指望。”
“他若真的決心一死,一杯毒酒就解決了自己,拋下萬丈紅塵去,哪管人間是與非。”
“能跟你說了這麼多,說明他還是心有掛礙。活不起好辦,最怕的就是死不起,隻要他死不起,這事就有指望。”
“和甫大人說的在理,”何誌遠道:“聽佩琨(劉國玉的字)大人所言,看來皇上斷定昭仁的病情是真的。”
“那就說明他生無可戀應該不假,但現在死不起也是真的,一是怕真的害死無數百姓,罪孽深重;二是因為祖宗陵寢的安危嚇住了他。”
“他是怕到了那邊列祖列宗也饒不了他,還要下十八層地獄。”
“對,就是這樣。”劉國玉肯定的道。
“那咱們就再給他添上一把火,這一鍋水就燒開得更快了……”何誌遠幽幽的道。
兩天之後的深夜,昭仁正躺在榻上輾轉反側的煎熬。
他已經連續多天的失眠了,晚上整夜整夜的難以入睡,白天頭疼欲裂,病情也愈加嚴重了。
突然,一陣急促而且慌亂的腳步聲傳來,殿外緣側的木地板被踏得“咚咚”作響!
昭仁心中猛的一驚,“呼”的坐了起來!如果沒有十分緊急的情況,侍役們是絕對不敢這樣走路的。
“主上!主上!”是貼身侍役前田的聲音,還沒見到人影,急切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什麼事這麼慌張?”昭仁有些慍怒的問道。
“主上!”前田“通”的一聲跪在門口,哆哆嗦嗦的道:“東山……東山……”
昭仁的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響,他已經強撐著站了起來:“東山怎麼了?!”
“東山起火了!”
他話音剛落,昭仁已經赤著腳踉踉蹌蹌的衝了出去……
剛到天井裏,就能看見東邊的天空明顯比別處明亮許多,往下一看,原來是一片火光衝天,把漆黑的夜空都映紅了,看著方位遠近,正是東山那裏!
“泉湧寺!月輪陵!”他的心仿佛被人猛的刺了一刀,一陣劇痛!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邊叩頭邊顫抖著聲音道:“列祖列宗!列祖列宗……”
“你!”他突然轉身對跪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前田大叫道:“快去傳關白來!”
第二天一大早,一條道香匆匆忙忙的趕到清軍大營求見劉國玉。
“一條大人請坐,這麼早來訪有何貴幹?”劉國玉明知故問,看著一條道香惶急的模樣,一旁的方魯生心中不禁暗笑。
“劉將軍,昨天夜裏東山上突然火起,一直燒到將近天明才熄滅,我來隻是想問一下,是哪裏著了火?”
“哦!是東山上值守巡夜的兵士晚上點著了樹枝熏蚊子,不小心燒了一片林子。”劉國玉輕描淡寫的道。
“那……請問泉湧寺沒有受到殃及吧?”
“哎!好險!那片林子離著泉湧寺最近處隻有幾十步遠,幸好昨天夜裏沒有什麼風,撲救的又及時,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啊!那……這……”一條道香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