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凡率領殘部殺出了突厥鐵騎的重重包圍。
可是他們卻沒有趁機逃跑。
他們壓根也沒有打算逃跑！
他們直接殺到了城門口，試圖救下那些赴死的百姓。
可是，他們卻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眼前再無一人站立。
隻有那屍橫遍野的屍體。
隻有那緩緩流淌的熱血。
“爹！你醒醒，睜開眼睛看看孩兒……”
“夫人，夫人！你醒醒，你難道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了嗎?”
“老婆子，你睜開眼看看啊！我老李不是慫包軟蛋……”
眾人跪地，抱著自己至親之人的屍體，不由嚎啕大哭了起來。
他們回來的太遲了……
老夫子，馬玉林的妻子，還有無數易州的老者……
他們都死在了突厥鐵騎的彎刀之下。
永遠躺在了這片他們深愛的土地之上。
那滿地的屍體，緩緩流淌的鮮血，無法訴說的淒涼和悲壯。
他們可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和婦孺啊！
可是這群喪盡天良的突厥鐵騎，卻連他們都不放過。
當段小凡等人回到易州百姓們的身邊，看著那滿地的屍體。
那無盡的淒涼，將眾人深深包裹。
即便是他們坐下的戰馬，都嘶吼了起來。
眾人紛紛跪在百姓的麵前，一個個雙目赤紅，血淚橫流。
他們的淚，早已流幹了。
如今，隻剩下那滾燙的鮮血了。
敗家子翻身下馬，一個踉蹌便單膝跪地。
麵對眼前的畫麵，一股深深的自責和內疚，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死了，都死了。”
“哈哈哈……”
敗家子慘笑道。
可是話音未落，他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這血，充滿了無奈和憤怒！
眼前，全是易州百姓的屍體。
他們曾經說，要與易州共存亡。
如今，他們做到了！
他們是易州最後的希望，也是眾人為之奮不顧身的原因所在。
可是如今，他們都死了。
易州城雖在，可是卻成了一座空城。
城中人已戰死。
守它還有何用？
“夫子，夫子！”
老獨臂搖晃著老夫子的屍體，大聲的呼喊著。
那空蕩蕩的衣袖，隨著他那無比淒涼的聲音，在易州城門口不停的回蕩著。
“夫人，某這就隨你而去。”
易州刺史馬玉林，緊緊的抱著自己夫人的屍首，不停的呢喃著。
他將自己夫人的屍首小心翼翼的放下，拿起身旁的佩劍，掙紮著站了起來。
麵對那黑壓壓的突厥大軍，他笑了。
笑的是那麼的坦蕩，那麼的豪邁。
敗家子緩緩的起身，轉身朝突厥大軍看去。
此刻，他也仰天大笑了起來。
不僅是他，虎豹騎將士，老獨臂等人，全部大笑了起來。
隨著笑聲戛然而止，一股滔天的殺意隨之四散開來。
翻身，上馬！
敗家子手持長槍，槍指突厥鐵騎。
那沾滿了鮮血的槍尖，瞬間血光大作。
那被突厥彎刀砍得坑坑窪窪的槍杆，也隨之顫抖了起來。
“血債，血償！”
段小凡眼含血淚，聲音沙啞的嘶吼道。
“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
眾人不由隨之怒吼了起來。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