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高山帶著穆朝則去墓地祭拜了他妻子。
穆朝則在奶奶幕前跪下，“奶奶，我回來了，對不起，是我懦弱無能，無法麵對您的離開，逃離了這裏，一走就是三年，奶奶一定想我了吧。”
穆朝則說話時兩眼含著淚珠，穆高山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時也眼睛通紅，泛著淚光，隻是他沒哭出來罷了。
他一直都記得，老伴兒說他笑起來更帥氣。
所以，即使老伴走了，明知道世上沒有鬼神之說，但他還是不會在老伴墓前落一滴淚。
穆朝則在墓前跪了好久，也說了好久，穆高山也沒有出聲打斷他。
他相信，如果老伴兒在天有靈，也會喜歡聽阿則說話。
離開墓地回家的路上，穆朝則開著吉普車，穆高山坐在後麵。
“阿則，你奶奶已經走了三年了，如果她看到你一直為她傷心難過，她也會不開心的，在你奶奶眼裏，你是她最疼愛的人。”
穆朝則喉結動了動，眼眶泛著紅，他強忍著再次落淚的衝動，開腔已然沙啞，“爺爺，我知道。”
他隻是懊惱，為什麼要去玩，如果不是出去爬山，又怎麼會連奶奶最後一麵都沒見到。
奶奶沒撐到他回來就走了，她一定很難過，連走都帶著遺憾。
穆高山歎了口氣，“阿則，我知道你懊惱了自己三年，你覺得你奶奶含辛茹苦照顧了你二十多年，可是在她臨死前你都沒能讓她看上一眼。”
話落，穆高山看到穆朝則握著方向盤的手猝然收緊，手背上的青筋如一條條蚯蚓湧現。
穆高山到底沒再忍心提這段傷心事，“可是你知道嗎，你奶奶臨終前沒等到你，她雖然遺憾，可是她還是很高興，她說，你長大了，出去玩是很正常的事情，是她病的不是時候，等你回來，一定會受不了，她希望你不要過分傷心，如果你因為傷心想要做什麼事情，讓我們不要阻止。”
最後，老伴兒留下那塊懷表，撒手人寰。
要說這個世上誰對阿則最好，誰最了解阿則，就是他老伴兒了。
祖孫倆相親相愛二十二年，不是兩天，兩個月，也不是兩年，是二十二年！
他永遠都記得阿則得知老伴兒去世趕回來時的狼狽樣兒，好像整個人被抽幹了靈氣，跪在他奶奶靈前，竟一滴淚都沒落下。
可那之後，到他奶奶出殯，穆朝則都沒站起來。
後來穆朝則昏迷醒來之後，握著奶奶給他留下來的懷表，提出要下鄉時，家裏沒一個人反對。
穆高山記得老伴兒說，阿則會受不了家裏沒有她，如果他要走，誰都不要留。
事實證明，老伴兒說的沒錯。
呲的一聲，吉普車急速停下，穆朝則一個大男人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穆高山：“阿則，你忍了三年，想哭，就哭出來吧。”
回應他的是，穆朝則趴在方向盤上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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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汐瑤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她起來，並沒有下樓走動，萬一走丟了，給穆大哥添麻煩。
她拿出行李，從裏麵拿出紙筆。
這幾天忙，夢裏學習的醫書並沒有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