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黛望著江汐瑤,但是好像又不是在看江汐瑤。
“同樣都是女孩子,憑什麼你要被二叔二嬸兒捧在手心裏,而我,就算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也得不到重視,好吃的永遠是三位哥哥的,穿的永遠是我哥哥穿剩下的,我一個女孩子,卻要穿難孩子的衣服,可是你呢,二嬸兒不說每年都會給你買衣服,但最起碼,她沒讓你穿你哥的衣服。”
江汐瑤:“家裏飯都吃不飽,你還在講究穿嗎?”
“我是沒穿過我哥的衣服,但是有些衣服卻是別人的,並不是說都是我娘買的。”
江山黛輕聲笑了,“看來你真是不理解我。”
江汐瑤閉了閉眼,“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你有不滿完全可以和大伯說,他對你是真的好,他是在乎你這個女兒的。”
陳鳳蓮確實重男輕女,可是江建黨絕對沒有!
江山黛自嘲的笑出了聲,“你以為我沒說過嗎?可是我說了有什麼用,家裏有四個孩子,可是吃的就那麼多,不管我說不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一個雞蛋,那就是三個哥哥分,我就隻能在旁邊看著,我和我爹說了幾句,他也和我娘說了,可是完全沒有用,我爹一直在外麵幹活,他根本不知道家裏的事情,有時候我和他說了,他還覺得不相信,等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小時候你放學就出去玩,我放學要殺豬草,給雞逮蟲子,可是誰又知道我很怕蟲子?”
說著說著,江山黛眼眶紅了,她擦了擦眼角,故作堅強的說道,“我告訴我娘我沒逮到,我娘就打我,說我沒本事,連蟲子都逮不到,那時候我就知道,我沒告訴她我害怕蟲子是對的,因為她知道之後,會直接把蟲子放在我麵前,直到我不害怕為止。”
江汐瑤別過頭,不去看她。
“後來,我沒辦法,隻好自己慢慢始應,手抖著去抓蟲,在地裏哭地哇哇叫,一邊顫著,一邊去捉蟲,可是我還是不敢,最後,我也隻能回去繼續挨罵。”
江汐瑤深呼口氣,好像看到一個女孩在田地裏一邊閉著眼哭,還要和恐懼作鬥爭的小女孩。
要怪誰呢?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大家不把閨女當親孩子看,覺得閨女就是為別人養的,所以趁著閨女沒嫁出去前可勁兒的使喚她們。
而這些,往往都是母親做的。
這些母親打罵閨女的時候絲毫不記得,自己曾經也很厭惡父母這種行為,甚至慢慢覺得,這是合理的。
這才是作為女人最悲哀的地方。
“後來為了讓我三個哥哥上學,我娘私自取消了我上學的資格,看著你上完初中又上高中,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為什麼不是你的姐妹,如果我是你的姐妹,是不是我也會和你一樣,有爹娘的疼愛,哥哥的維護?”
江汐瑤:“如果你叫我來隻是說這些的話,那我也可以告訴你,人一生要怎麼過,是你自己選擇的,你說你很苦,你爹娘偏心,那你覺得我娘沒結婚之前的日子和你相比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