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夢魘
正文 第十一章 夢魘
慕容瞻輕輕的站立於淺雨園的閨閣外,久久凝望,似乎要悄然聽取屋內人的呼吸,也倔強的不肯推門進去,他怕她,是不忍讓自己看到那張臉。當時應下那門親事,他定然也沒有想到她會是那樣一個讓他無能為力的女子,本以為是區區塵世女子,隻可用來利用,待一切結束之後便可以輕易棄之,斷然沒想到的是她竟與久久徘徊在自己心間的女子生得同一副麵孔,如此見或不見都令他心頭難耐。
“離兒,你明明已經永遠離我而去了,如今,為何要再出現一個她?”慕容瞻自言自語,顧自悲傷,卻不知紗帳中的女子也是眉頭緊縮。
“慕容大哥,你說過生生世世隻想離兒一人的。”耳邊忽然傳來離塵的聲音,遙遠蒼涼,幽幽的回蕩在慕容瞻的腦海裏不肯消去。
“可是離兒,你如今又在何方呢?”想起那個冷淡的女子,慕容瞻心頭襲來一陣莫名的陌生感,如此陌生人,怎會是離兒,隻是徒有一副相同的皮囊罷了,本質定是不同的。
慕容瞻每次苦悶煩惱時便會去那湖邊小閣樓,他從不許別人進入,那裏藏著他的脆弱,每天以假麵示人,唯有在這淺雨園他才可以卸下偽裝,在僅屬於他與離兒的湖畔小閣裏找尋一絲溫存。可如今為何要來這閨閣的門前,當時安置她在此隻是不想因此引起更多的關注,如今竟不想讓她再離開淺雨園,怕是走了之後就回不來了。
慕容瞻轉身離開,卻神奇般的出現在馥良的床頭,那紅帳還是那日命下人為她設的唯一的新婚象征,慕容瞻隻是站在一旁,他怕自己稍稍移步,那警覺的人兒會醒,到那時又會是置身於難堪的境地。
馥良早已嗅到那股特殊的寒香,她也早知道屋裏有通往外麵的暗道,隻是她不想看見他,不料那人卻一直立於一旁不肯離去,讓她不適難受。
也許是太久了,馥良竟然深深的進入了夢鄉,那些可怕的往事又纏繞著她,她在夢裏看著娘親絕然離去的背影無聲的哭泣,那個世界裏沒有一絲溫暖,隻有殘忍,自私。所有的這一切她都獨自在夢中承受,沒有人知道她的痛,她為人所知的就隻是優秀,無一絲瑕疵,竟不知,這一切隻是師父招牌,可是師父也畢竟給了她一個可以驕傲的人生,在娘親絕然不再管她的時候。
慕容瞻終於等到那個裝睡的女子真正的睡去,他便才敢走近她。他的手輕輕的掀起紗帳,心中一驚,注視著那蒼白的小臉良久。如此之人也這般脆弱不成?他終於發現她的愁眉,竟越來越深刻,控製不住的他便伸手撫平那眉間的疼痛。女子並沒有醒,隻是發出一聲聲痛苦的低吟,慕容瞻冷漠的心也驟然一緊,他的手又撫上她的秀臉,竟是一片冰涼。
“娘,不要走!”一聲驚呼,她便從夢中翻身而起,慕容瞻也是驚慌,伸手扶住那驚魂人。
“良兒可好?”慕容瞻的話語裏,馥良聽去的盡是那陌生的柔情。她忽然一個機靈:那人卻一直沒有離開!不自覺的臉龐發熱,堪堪的躲過他,轉身坐於一旁。
“王爺,為,為何來此?”她幾乎是低頭細語,這般不堪的場合,叫她怎生在他麵前佯裝淡然。
“你乃本王之妻,難不成來此還要原因。”慕容瞻看著漸漸示弱的馥良心中竊喜。
“你,你要幹什麼?"抬起驚恐的雙眸偷偷瞄一眼坐在床頭滿目溫柔的男子,她心中難耐不已,方才夢中的驚恐已經讓她無力承受,難不成還要承受他帶來的驚恐。
”娘子莫怕,為夫不會胡來的,你且莫怕!“看著馥良的驚恐,他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了,好笑又無奈。瞬間他便從桌子上拿過一杯水遞過去,“良兒喝點水吧!”
馥良看著沒有絲毫離去之意的王爺,不知該說什麼,罷了,此時她怎麼也堅決不起來,就如此沉默著吧!卻忽然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她的身子,兩人之間泛起絲絲暖意,竟讓馥良不再那麼恐懼了。
“娘子莫怕,有本王在。”馥良再也無力顧及,隻聽得耳畔他輕輕的安慰,不知不覺便睡著了,睡得很安穩,再也沒有那個讓她疼痛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