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敬啞然失笑:“若當真是這樣,那大祭司還說這些做什麼?還不直接稟告二王子,讓他將我五馬分屍,豈不快哉?”
“你覺得康連山相信嗎?”大祭司諷刺一笑,“他現在將你視作秦人的商鞅,又怎麼可能相信我說的這些?
更況且,我此前就說過,我想要他死,而不是他活著。”
“我記得,我是過來說親的。”婁敬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但卻沒有想到大祭司心中,已經有這麼多的盤算,著實令人吃驚。”
“秦人,難道你覺得我看錯了你?”大祭司忽然直言問道。
婁敬心裏又是一驚,麵色卻平靜:“女人就不應該閑下來,一旦閑下來,就開始胡思亂想了,我是不是秦人的奸細,我自己最清楚。
但是這門婚事,大祭司覺得自己有拒絕的可能嗎?”
“有!”大祭司果斷無比:“而且拒絕這門婚事,就在你身上,我現在隻想和你說一句話。”
“洗耳恭聽!”
大祭司惆悵了片刻,才說:“你能令月氏敗亡,能康連山死無葬身之地,我算是出過大力,等到大秦得勝的時候,請記得在戰功本上為我寫下一筆。”
婁敬沒理會這句話,他隻是問:“那大祭司覺得,我現在應該怎麼向著二王子回複?”
“你就說我同意了,我會跟著他一並率軍,前去偷襲大秦軍營。他要踩踏著秦人的屍骨祭天稱王,那我就在他祭天稱王的時候,成為他的王妃!”
婁敬起身:“那某家邊告辭了。”他走了幾步,卻又忍不住回過頭來,朝著黑暗中看了一眼,那裏的兩盞油燈都已經熄滅。
婁敬低低的罵了一句:“你真是個瘋子!”
韓信大營!
“我軍駐紮營地的這個位置,緊挨著一片湖泊,前邊有我們紮好了二十裏地的軍營。
屆時,月氏軍直衝進來,依舊以火箭為號,我等隻要看到火箭衝天,即刻從左右兩翼合圍過來。”
涉間在一邊上拱手說道,而在諸多將軍眼前的,這是一張麻布,上邊用木炭灰畫了好多條痕。
這些痕跡,便是秦軍布置的合圍陣法。
風塵仆仆趕來的李信眯著眼看了一會,似乎是在心中琢磨一樣。
“按照錦衣衛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婁敬會說動康連山發動月氏剩下的十萬兵馬一並殺來,我總覺得這二十裏縱深的軍營,似乎吃不下月氏那十萬兵馬。”
李信有些皺眉的說道。
涉間又道:“二十裏地後方,就是這一片湖泊,我軍都為關中人,不太熟識水性,但我此前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命人紮木筏。
所以我在這裏邊留下了兩萬軍,等到將月氏人引誘進來的時候,這些人就能乘坐木筏退開,相信這二十裏營,足夠月氏中計!”
李信聞言,挑了一下眉毛:“難怪我進軍營的時候,幾乎看不到多餘閑散的木頭,原來全部被拿去做木筏了……”
他看了看韓信:“將軍之意如何?”
“自然絕妙,但卻需要一股精銳騎兵,月氏大軍出現之時,就前去攻取昭武城。”韓信伸手在這布匹上戳了戳:
“一旦取下昭武城,我軍幾十萬大軍便可以駐紮其中,作為一處據點,等到那個時候,月氏這十數萬人,正好可以用來和南下的匈奴人火並。
常言道驅虎吞狼,便是如此;月氏雖然不是猛虎,但總歸能消耗掉一些匈奴人的銳氣。”
李信抬起頭來,在涉間、蘇角、英布三人臉上掃了掃,繼而落在了跟著自己同行而來的楊端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