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呂長姁掩嘴輕笑道:“陛下感興趣的,哪裏會是一個區區小說家門徒?陛下感興趣的,分明是此人腦中的商業之策。”

李富貴在前邊領路,聽到這女官的聲音以後,下意識的側了側臉,但是卻沒有敢回頭來看這個女官。

畢竟,皇帝就在自己身後,這樣貿然回頭,那可是大不敬。

“小嘴伶牙俐齒……”嬴胡亥背負著手,緩慢走了起來,腦海中也開始思索起來,如果這個人當真是懂得一些商賈之道,那自己究竟要不要挖走。

留給李夭使用這個人才,還是將此人調任進朝廷中樞?

正在他心中這般想著的時候,另外一個更加宏偉的構想,頓時占據了他的心間。

呂長姁低聲道:“陛下,妾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凡是說道當講不當講的時候,那基本上都會講出來。

這道理就和受之有愧,那就肯定會卻之不恭,所以就收下了。

這是不要麵皮的含蓄之人想出來的含蓄表達。

嬴胡亥沒說話,他在正堂宴會邊上的房間裏做了下來,林七杜的聲音很洪亮,裏邊也非常安靜,甚至於他的聲音在內裏,都直接有回音蕩漾開來。

皇帝靠在軟塌上聽林七杜的治國之策,呂長姁就跪坐在一邊上,似乎是有意將自己婀娜嫵媚的身姿展露出來一樣。

尤其是她為皇帝把盞的時候,那修長完美的身材,便全部展露了出來。

嬴胡亥看在眼中,不由得一睜眼,烈酒入喉,卻化成了一股衝動。

隻是,這個時候,林七杜的聲音再度傳來。

“商賈大興,必定是農業大興的基礎上,貴人入手商業,但是卻不能忽略了農業。

所以,臣下以為,自秦家莊往北邊,所有山林荒地,更應該開墾出來。

貴人的身份擺在這裏,隻要貴人站出來登高一呼,原來開荒依附於貴人的民眾,隻怕多不可數。”

李夭清冽的聲音回蕩開來:“我又不是準備造反,要這麼多的人做什麼?更況且,錦衣衛那邊也不可能讓我這邊多出這麼多的人來。

朝廷那邊,就算是我的身份特殊,也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七杜拱手拜道:“臣下的話尚未說話,還請貴人莫急,臣下所言之招攬子民,隻要女人,不要男人。”

“何為隻要女人,不要男人?”李夭有些不解的問道。

林七杜道:“臣下自齊魯而來,一路上見到了太多,陛下北伐之際,全國上下都在整軍備戰,所以秋收之後,隆冬時節,到開春這段時間,活躍在田間地頭的身影,全是女人。

臣鬥膽一言,非是我大秦男人扛起了整個天下,若中肯的說一句話,大秦的天下,有一半是終身都在田間地頭勞作的婦人扛起來。”

嬴胡亥聽到這句話,目中的欲望瞬間一掃而光,他不由得思量起來,這叫做林七杜的家夥,有點東西啊。

但是這種想法,在大秦這個時代,依舊屬於異端邪說,太超前了。

就跟荀子的性惡論、孟子的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一樣,是真的超前。

但是人思想的解放,便是從這裏開始的。

更重要的是,這家夥說的有道理。

自己領兵北伐,和匈奴軍對峙著的時候,勝負未可知。

一旦戰敗,黃河以北的廣大區域,將徹底變成匈奴不設防的草穀地帶。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所以,那個時候天下個郡,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自己領兵北伐之前,整好秋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