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瀟灑風流之人摘掉頭上的鬥笠,不是別人,竟然是當初想要往東北方向去相助韓王的張良。
“實在是慚愧得很,本想一路北去,結果發現北邊已經徹底被秦軍控製。
我也就隻有反其道而行之,往南邊來了。
再一想當初製定計劃的時候,先生會在這個時候來勸說齊王發兵西進。
我往這邊過來的時候,稍一打聽,就聽到有幾個賓客求見齊王,卻一直被晾在了驛館。
稍作思索,我覺得就是三位,過來一看,果真就是三位!”
葛嬰含笑道:“而今齊王不願想見,卻不知現在可有什麼妙計?”
張良含笑著看了看周文和武臣,這才把目光落在了發問自己的葛嬰身上:
“倒是不知葛先生是什麼打算?”
葛嬰稍作思索,便說道:“若齊王答應出兵,我想先發兵南下,攻滅秦楚王。”
“哦?”張良道:“這是為何?”
葛嬰道:“秦楚王所占有之地,原本就是楚國舊地,全是故楚之人。
這是其一,其二者,秦楚王南邊,則是吳國。
吳國那邊本就是閩越人世代繁衍生息的地方。
閩越人君長無諸素有誌向……嘿嘿!”
說到這裏,葛嬰隻是笑嗬嗬的看著張良。
張良讚道:“先生智謀通天,已經猜到無諸是我們這邊的人。”
他繼續說道:“那秦國的吳王嬴子嬰若是見秦楚王遭受攻擊,必定發兵前往援助。
等到那個時候,閩越之地秦兵空虛,一則可發動起義。
二則,無諸必定會跟隨嬴子嬰一並北上,他必定會找準機會,殺掉嬴子嬰自立。
等到那個時候,秦楚王贏將閭,可就是腹部受敵,再加上他統率的部眾,都是在故楚之地上作戰。
故楚百姓隻要看到有複國的希望,又怎麼會不站起來反抗?
等到那個時候,他贏將閭就是舉世皆敵,能不能活著逃出楚地,都是一個問題。
又何談抵擋得住我們的進攻?”
張良麵帶微笑地看著葛嬰:“先生這番言亂,堪稱再造天地。
秦人皇帝覺得他憑借著一台織布機、一個曲轅犁的恩惠,就能讓楚地的百姓徹底忘記自己曾經為楚國臣民幾百年的事實?
簡直可笑至極!”
張良似乎對人性看得即為透徹:“黔首如羊,君王如虎。
尋常時候,自然老虎吃羊,可是到了一些特定的時候,卻是羊吃老虎。”
葛嬰笑了起來:“可惜,贏將閭不懂這個道理。”
“嬴胡亥也不懂這個道理。”張良道。
兩人相視一笑,都忍不住痛快的大笑起來。
“攻略而得的土地,當為齊國所有。”張良站起身來,看這三人:“三位意下如何?”
“有先生謀劃,我等無不服從。”
張良點頭道:“很好,一個時辰後,必定有馬車來接你們入宮。”
武臣看著張良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向著葛嬰問道:“老哥,那人是誰?”
“你是說跟在張良身邊的那個人?”葛嬰眼角微微一凝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