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談有些後悔,皇帝聽著自己說這個,肯定會沒有心情用膳。
早知道,他就把事情拖一拖。
畢竟,這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可上報,也無需上報。
嬴胡亥站起身來,一邊上的宮娥趕緊幫著皇帝穿好衣袍。
“陛下?可是先用膳?”韓談急忙問道,聲音帶著焦急和懊惱。
嬴胡亥聽著窗外的雨聲,點頭道:“尚可,切些肉片來,水煮了吃。”
“是!陛下!”韓談忍不住欣喜起來,知道皇帝把這種吃法稱之為火鍋。
烈焰燃燒的火爐上,安置一口鍋子,各種菜肴放在羹湯中熬煮。
一邊吃,一邊下菜的辦法,在鹹陽城中,似乎都已經流傳了開來。
嬴胡亥緩緩喝著溫酒,吃著火鍋,這會兒看向了韓談:
“什麼時辰了?”
“四更天了!”韓談低聲道:“陛下恐是餓了,這才醒過來的。”
嬴胡亥點頭,隨手抽了一雙筷子,放在韓談麵前。
韓談心中閃過一絲暖意。
“朕知道你一直都守著,昨天晚上也沒有吃晚膳。
來吧。
和朕一塊吃,順帶著說說文奇的事情。”
韓談急忙放下筷子,但是被皇帝看了一眼後,就夾了一塊肉片送入口中後,才說道:
“他們帶著屍體往山坡上去埋葬的時候。
楚軍就出現了。
文奇讓項聲斬掉一隻左臂。
項聲還斬了軍中十個軍卒的左臂,斬死了一個軍卒。
他的理由是這些跪在地上的時候,想要站起來,被他看到。”
嬴胡亥輕蔑的笑了笑:“有點意思啊!老韓,你看這是不是太刻意了?”
韓談吃掉口中的肉片,這才點頭道:“奴婢也是覺得太刻意了。
楚軍這是故意這樣做的,那目的很自然,就是為了吸引我們注意那十個被斬掉手臂的軍卒。
依照奴婢大膽推測。
項聲如果真的覺得自己收到了冒犯,那為什麼不直接斬掉那十人呢?”
嬴胡亥品了一口溫酒:“不錯,這就是問題所在,那麼那十個人,你都已經盯著了?”
韓談拱手道:“已經盯著了。”
嬴胡亥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
韓談不解其意,隻是道:“可是奴婢有什麼地方疏漏了?”
“這哪裏是疏漏了,簡直就是漏洞太大了。”
嬴胡亥舉起酒盞來,韓談也急忙舉起酒盞來,和皇帝碰了一下。
看著皇帝暢快無比的一飲而盡,這才說道:
“老韓,你東廠也算是人才濟濟,難道就沒發現這件事情的問題很大嗎?”
韓談左右想了想,隨即道:“陛下,您的意思是說。
項聲故意這樣做,就是為了吸引住我們的目光。
讓我們盯著那十個斷臂的人?
而實際上,他們的人卻趁著我們把注意力放在這些人身上的時候,就可以去做亂了?”
嬴胡亥看了一眼韓談:“知道了,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韓談趕緊放下酒盞,火急火燎的跑了出來。
嬴胡亥這會兒轉過頭,看著身邊的侍奉著的宮娥。
目光來回看了看以後,指著其中有一個紫色最佳的人道:
“你過來,侍奉朕!”
細作這一次百分百會被韓談抓到。
嬴胡亥大致上都能猜得出來這些細作是準備去做什麼。
大軍最怕什麼?
不是強無敵的對手,而是沒有糧草。
這才有了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的說法。
可是,一旦沒有糧草。
就算是白起的人屠軍頂上去,那也要涼涼。
那麼,這些細作這個時候,必定直奔糧草而去。
嬴胡亥對韓談有信心,他那麼火急火燎的衝出去,就是擔心糧草為賊軍所焚。
不過,嬴胡亥一邊摟著宮娥玩鬧,一邊喝酒吃肉,聽著窗外傳來屋簷下傳來的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