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涓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他舉目張望,雖然目光為雨幕所截,但是唐厲所言應該不差。
這裏就是到了老牛坡了。
“甚好,那就傳令下去,全軍都到老牛坡裏邊去避雨,等到暴雨收了以後,我們再繼續新軍,前往沮縣修整!”
奚涓回頭看著來路,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這樣的情況,秦軍實在是沒有理由追擊。
如果秦軍真的就追在屁股後邊的話,他們也不可能什麼都聽不到,任何動靜都抓不到。
這隻能說,暴雨在讓他們感覺痛苦不堪的時候,也阻擋了秦軍的追擊。
隻要撐住,抵達沮縣,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奚涓在心中自己安慰著,他從昨天晚上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發燒,偶爾發做起來的時候,還會時熱時冷。
雖然唐厲已經給他披了兩層蓑衣,保證他不會被暴雨打濕了衣裳。
但是,他本就不好的身體,完全沒有辦法承受這種強度的行軍。
如果,如果是在牛背上的話,或許還好點。
牛行走的時候,不會太過於顛簸,而且牛就算是跑起來,也沒有戰馬奔跑的快。
郭亭似乎意識到了奚涓有些不對勁,他急忙轉頭,向著身邊的莊不識快速的說道:
“馬上領著人進青鬆林裏,快些搭建大帳,將軍的身體熬不住了。
對了,你領著軍醫進去,準備熬煮驅寒的藥汁。
我現在拉著將軍說話,軍醫以前就和我說過,將軍的身體不好,不能受風寒的。”
郭亭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可是,行軍作戰,怎麼可能不受風寒呢?”
郭亭看著幾乎像是要爬在馬背上的奚涓,眉頭緊鎖了片刻,隨後重力的點點頭,直接驅馬向著老牛坡奔了過去。
郭亭則驅馬上前去,挨著奚涓邊上,伸手從濕乎乎的蓑衣底下,摸出來了一個酒壺,笑嗬嗬的遞到了奚涓麵門前頭。
奚涓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紅潤之色來。
他說:“軍中不得飲酒,這是我下的軍令,你這是要讓我自己違背我自己的軍令嗎?”
“命令的下達,是為了方便約束大軍,穩定軍紀的,而不是在大軍困頓的時候,阻礙大軍生存下去的。”
郭亭樂道:“將軍如果要處罰的話,那就等到來日天下平定的時候,處罰屬下吧。
畢竟,殺人者雖然有罪,但是遞給屠刀的人,更有罪。”
“今日將軍體寒飲酒,我這個遞給將軍酒壺的人,才是重罪!”
“你呀!”奚涓搖搖頭,就把酒壺打了看來,大口大口的灌了幾口。
沒由來的,奚涓下意識的打了幾個寒顫,渾身上下也變得舒服多了。
郭亭樂道:“將軍給我留一口!”
奚涓看了一眼郭亭:“你又沒有體寒症,給你就浪費了,到了沮縣以後,十倍還你!”
“這話……”郭亭搖頭,隨即指著遠處在雨幕之中,若隱若現的老牛坡:
“將軍可曾知道,這地方為什麼會叫做老牛坡?”
“傳說,古代秦王圖謀蜀國,就和蜀王說,自己送給他能糞金之神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