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將軍蹭”的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的向著束郭那邊看了去。
李由也是一愣,隨即大聲喝道:“傳令全軍,列陣迎敵!”
斥候將軍縱身一躍,跳到了馬背上,大聲呼喝著:“敵軍來了,列陣迎敵!
敵軍來了,列陣迎敵!”
“嗚嗚嗚——”
號角聲遍地回蕩起來,到處都是人仰馬嘶的聲音。
李由這邊方才轉身提著陌刀,順著荊山道口這邊衝下去,秦軍森羅的軍陣,就已經在這不太寬敞的地方裏邊魚鱗一般的擺開戰陣來。
“哈——”
“哈——”
兩聲雄壯無比的戰吼,頓時回蕩在荊山道口北邊上下。
束郭這會兒驅馬追到了李由身後,一邊拿著一個水壺大口大口的灌水,一邊喘著粗氣的嚷道:
“大人,某家有一言!”
李由橫握陌刀,大笑道:“先生有什麼話,等到我殲滅這楚賊之後,再說也不遲啊!”
說完,李由擎舉著寒芒閃爍的陌刀,就要往前衝過去。
束郭大聲喊道:“將軍!將軍聽我一言!”
李由隻好按住馬頭,轉身喊道:“先生想說什麼?快些說了便是,你看北方道路上塵煙滾滾,賊軍已到了!”
束郭聞言,麵上有些焦灼的說:“將軍過來,此話不能說給第三個人聽呐!”
當下,李由把手中的陌刀交給了一邊上的親兵,驅馬來到了束郭身邊。
束郭這才低聲道:“將軍,我有一言,恐會惹怒將軍,但卻又不得不說。”
“哈哈哈……”李由忍不住大笑道:“我和先生相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也算是無話不說的知己了,先生有什麼話不能說?”
“將軍不要親自衝陣!”束郭麵色嚴肅無比:“將軍雖然勇武不凡。
可那項聲乃是聞名天下的戰將,如果將軍出了任何意外,項聲軍便會直接殺穿荊山道口!”
李由滿不在意的笑道:“何故如此說?我也曾是追隨陛下血戰之人呢!”
他轉過頭去,撥轉馬頭,直接從親兵手中抓起那長柄陌刀,大笑著回頭,對著束郭道:
“先生且看我如何斬那楚賊項聲!”
束郭欲要張口在呼喊李由,可李由卻已經領著鐵騎縱馬而去。
他隻能懊惱的一握拳,重重的捶打在自己膝蓋上:“吏部尚書大人,何其聰慧之人?為何這兒子竟然如此粗鄙,渾然是武夫一樣的人呐!”
左右聞言,頓時都露出不快之色,瞪眼看著束郭。
束郭看著眾人的眼神,冷哼一聲:“粗鄙!粗鄙!你們也是粗鄙的武夫,不聽人勸!”
周圍的人聞言,頓時哄笑起來。
有人丟了一個水壺給束郭,哈哈大笑道:“先生莫慌,看你氣喘籲籲的,還是先喝點涼開水壓壓驚吧!”
水壺“嘭”的一下,掉在束郭懷裏,束郭下意識地伸手抱住水壺,隻能苦笑一聲的說道:
“你們還是趕緊去保護好李由將軍吧,我束郭當初麵對漢賊劉邦,隨時都會掉腦袋的時候,都談笑自若!
可休要說某家膽小如鼠,畏懼楚賊項聲,那豈不是被你們敗壞了名聲?”
諸多武夫一聽,又是哄然大笑著驅馬往前走了去。
束郭看著眾人這樣子,便知道眾人完全就沒有把自己說的話記在心中。
他隻能扯著韁繩,找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按住跨下戰馬,一雙眼睛裏帶著深深地擔憂之色,向著整個戰場俯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