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宮掛著皇帝的畫像,他們這些醫者遠比大多數的人都懂得怎麼感恩。”
韓談臉色有些尷尬的看著李由道:“每一個進入藥宮裏邊學習歧黃之術的人,第一個拜的可不是神農嚐百草的圖,也不是什麼黃帝,更不是什麼扁鵲。
就是皇帝陛下的畫像。”
“而且,他們不僅僅是進去求學的時候拜,每個月初一十五的時候,藥宮的那些宿老們,都會領著學生們上香的。”
李由臉一下就黑了:“你怎麼現在才說?”
“我也是看著那幾個醫者向著陛下行禮的時候,這才想起來的。”
韓談訥訥道:“難怪陛下會遲疑一下,然後讓那個人帶路。”
“等等……藥宮裏邊有東廠的人?”李由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了。
韓談嘿嘿道:“你下邊那些錦衣衛的醃臢潑才,在看到藥宮美麗動人小娘的時候,繡春刀都拿不住,不讓我東廠的人進去,誰進去?”
李由臉色難看的可怕,像是能把人都吃了一樣。
韓談則用自己笑眯眯的臉,對著李由那張吃人的臉。
該得意的時候,必須要得意。
韓談心裏就這麼覺得。
錦衣衛在朝堂上,說猖狂都是小意思了,應該是瘋狂。
難得有李由吃癟的時候。
兩人和皇帝保持著很遠的距離,甚至於,他們這會兒不僅不想跟著皇帝走,直接想掉頭就跑了算了……
他們從一開始幫著這邊的人救災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和這些藥宮的學生們麵對麵的救人。
李由自己都把重傷的人懷抱著交給藥宮的學生們抬走救治。
嬴胡亥皇帝本人,同樣也懷抱著受傷的人,放在擔架上,和藥宮的學生們一起救人。
大秦醫學常識中的許多,都是嬴胡亥自己從前一個世界中盜版過來的。
他在這方麵,自然有很多發言權。
換言之,在那個時候,正在火急火燎救人的藥宮學生們,其實就已經發現那個渾身都是泥巴的男子,就是天下的至尊,大秦皇帝嬴胡亥。
甚至於,很多學生都在私底下互相暗語過。
有人認為,這或許是長得相似?
他們是醫者,對於這個世界上許多普通人都不知道的東西,都會有非常清楚的了解。
隻是,這事情被人上報上去以後,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暗中觀察到了嬴胡亥,確定這就是皇帝陛下。
於是,事情飛快的往上奏報了上去。
李由把這些事情在自己的腦子裏邊過了一遍後,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細節。
這個細節就是:雲朵背著昏死過去的紅藥,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醫者的時候。
並沒有醫者回應。
這自然不是醫者是鐵石心腸,不去救人。
而是雲朵自己不知道醫者在什麼地方。
但是,韓談才鑽出帳篷後,醫者馬上就來了。
這是不是可以說,韓賊早就知道醫者在什麼地方。
甚至於,他都覺得韓賊可能在那些藥宮學生們知道了皇帝身份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皇帝的身份暴露了。
一想到這個,李由看著身邊一臉擔憂之色看向遠方的韓談,心中卻也隻有怒喝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