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蒙南這麼說,武安素也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她長這麼大,唯一見過懂催眠的人也就麵前這貨,由此可見催眠也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就能掌握的。
話又說回來,從李蒙南之前表現出的種種神奇手段來看,催眠這種能力掌握在好人手中固然可以起到治病救人的良性作用,可一旦掌握在居心叵測的壞人手中,那就成了幾乎是無解的大殺器,會給她們這樣的警務人員破案帶來極大阻礙。
就在武安素這會兒神遊天外之際,李蒙南已經向被催眠的鞠曉行試驗性的下達了幾個基本指令,沉睡中的鞠曉行自行從病床上坐起,沿著病房走了一圈。
武安素不覺間瞳孔放大,她以前隻在電視中見過所謂的催眠表演,那時就覺得催眠這種東西很神奇。
不過由於有些表演實在超出常人理解,又無法現場證實,總會給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而李蒙南此刻的現場催眠,卻徹底震撼了武安素,甚至令她二十幾年來形成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都險些出現動搖。
那被催眠的鞠曉行始終保持著雙眼閉合的睡眠狀態,但行走坐立卻如同醒著的正常人一般自然靈活,完全沒有想像中那種如僵屍般的艱澀僵硬。
更神奇的是,明明此刻的鞠曉行應該看不到任何東西,但行動時卻能準確無誤的避開所有障礙物,連地上打掃時遺漏的細碎果皮都能繞過去,就像腦門上長了一隻看不見的眼睛一樣。
“她現在能聽到我說話嗎?”武安素將聲音壓得很低,生怕驚醒了那一動不動坐在床邊的鞠曉行。
“你不用擔心,她現在除了我的話以外,聽不到任何聲音,就算你現在在她耳邊敲鑼都弄不醒她。”
為防止出現意外驚醒鞠曉行,李蒙南在催眠成功的第一時間就向她下達了屏蔽除他以外所有聲音的指令。
當然,這並不是說真的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是在收到外界聲音信號時,鞠曉行的大腦會自動將不符合指令的聲音放到一邊不去處理。
這種選擇性的信息收集其實很平常,就像人在一個嘈雜的環境想要聽清某一個聲音,其他聲音就會變得模糊,想聽到的聲音反之就會清晰。
李蒙南所做的隻是將這種信號屏蔽做得更徹底一些。
得知鞠曉行此刻聽不到她的聲音,武安素也不再那麼提心吊膽的擔心無意弄出什麼聲響,長出一口氣,問出了一個憋在心中許久的疑問。
“她不是睡著了嗎?眼睛閉著,是怎麼看到房間裏那些東西的?”
一般第一次見到催眠的人都會有此疑問,李蒙南也並不覺得意外,向鞠曉行下達了一個重新躺回床上的指令後,壓低聲音解釋道:“說看到並不準確,嚴格說來,她隻是記得。”
“記得?”
武安素頓覺不可思議,若換做是她,最多也就能勉強記得房間內桌椅等大件,一些細小的零碎雜物就絕對記不清了,更何況,就算記得有這些東西的存在,閉著眼睛也不可能估算出那麼準確的距離啊。
別說這麼一個陌生的病房,就算是住了十幾年的她的臥房,武安素都不認為自己能閉著眼睛一點不磕磕碰碰的準確摸到門把手。
“如果把人類的思維比作冰山,表意識隻是浮在水麵上那一點點尖角,而水下的部分就是人類的潛意識,大概要占全部意識的百分之九十多……潛意識可以協助我們做很多事,其中一個作用就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