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就安心在這裏治傷,一會兒我跟我媽說一聲,讓她多做點菜,晚上你就留在這裏吃。”
“別!蒙南哥!”青澈慌忙一把扯住李蒙南的袖口,為難道:“我不在這裏吃了,而且治傷的事……要不還是算了吧?肖姨、米妮姐、寶兒都在家,就算是治傷,被她們看到了多難為情啊……”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糾結這種無關緊要的臉麵問題?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嚴重?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現在已經不是留疤不留疤的問題了,皮下出血嚴重了也是要死人的!我可不想下次看到你時,是在醫院的太平間裏!”
李蒙南算是看出來了,對於青澈這樣的女孩,言明利害也好,好心相勸也罷,她隻會反複糾結,在是與否間搖擺不定,反倒不如直接強行替她決定,她絕對不會做任何反抗,隻會老老實實的逆來順受。
“哦,那……那我治。”看青澈那唯唯諾諾的表情,不像是擔心自己,反倒更像是更怕李蒙南生氣,“蒙南哥,要不……你去我家,行嗎?”
冷靜下來,李蒙南也覺得有些欠考慮了,他和青澈的性別年齡都有著極大的差別,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東西,或許在小丫頭看來就要比天還大。
和男生走在一起被熟人看到她都會緊張得要死,脫掉衣服被隻見過幾次麵的男人在身上擦藥,而且還是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家裏,這對青澈來說確實有點刺激過大了。
這樣想來,去青澈家幫她治傷,倒也是個不錯的折中方案。
“那你在家裏等我,我吃了晚飯就過去。”李蒙南點頭答應下來。
青澈見李蒙南沒有再反對,這才稍稍安心,起身正要離開,走到門口時卻仿佛想起了什麼,回過身來低聲提醒道:“蒙南哥,我今天中午無意中聽到我爸爸打電話,當時他躺在床上開的免提,我聽電話那邊的聲音很耳熟,像是米叔的聲音……”
“米叔?”李蒙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青澈口中的這個“米叔”應該就是肖寶兒和米妮的爸爸。
那個叫米通的男人。
奇怪,這個男人不是因為逃債已經消失很久了嗎?怎麼會忽然和青澈的父親聯係上了?而且又是偏偏在這個棚戶區馬上要拆遷的節骨眼?
“你聽到他們說什麼了嗎?”
“沒有,我爸爸一聽是米叔,就把免提關了,還有意壓低說話的聲音,他們後來的對話我一句都沒有聽到。”
“那你知道你爸爸去哪了嗎?”
如果李蒙南沒有猜錯的話,青澈父親晚上要見的那個“朋友”,很可能就是消失了很久的米通,要是能找到他們碰頭的地點,或許就可以得知他這次回來的目的。
可惜,青澈再次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待青澈離開後,李蒙南思考了再三,還是決定先不把這件事告訴母親和米妮寶兒三人。
畢竟那個米通拋妻棄子消失了那麼久,肖家母女三人早已在心中將他這個丈夫和父親徹底除名,無論他這次回來隻是單純想看看老婆孩子,還是出於其他的目的,李蒙南都不希望這個人打擾到此刻肖家的平靜生活。
因為這裏現在也是他的家。
吃過晚飯,趁著米妮和肖寶兒都去廚房刷碗的工夫,李蒙南一邊擦桌子一邊向肖慧問道:“媽,馬上要拆遷了,家裏的土地證和房產證準備好了嗎?”
肖慧雖然不知道李蒙南為什麼會忽然關心起這件事,但也沒有多想,笑著答道:“早就準備好了,一直在大衣櫃的最底下壓著呢……”
“大衣櫃?連個鎖都沒有,不安全吧?媽你回頭把這些東西換個地方放吧,不行在銀行開個臨時保險櫃,那裏最安全……”
李蒙南也不好把自己的擔心直說,隻能這樣旁敲側擊的提醒。
可惜肖慧不知內情,自然也不會往那方麵去想,搖頭道:“又不能吃又不能花的,誰會偷那東西,更何況就算是丟了,房產局那邊也有備案,不要緊的……小南,你的心情媽能理解,不過你想得有點太多了。”
李蒙南隻能隨意笑笑敷衍過去。
他真寧願是他想多了,不過他卻總有一種感覺,那個男人這次回來,肯定不僅僅是思鄉心切那麼簡單。
……
陪著肖家母女三人看了會兒電視節目,眼見天色已經入夜,李蒙南便借口要赴同學的生日聚會,起身向肖慧告辭。
肖慧雖然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幹涉李蒙南的正常社會交往,而且第二天李蒙南也要回學校上學,便隻能囑咐他路上多加小心,並給李蒙南裝了一袋子中午時買的零食和水果,讓他帶回去跟同寢室友一起吃。
好說歹說,李蒙南隻拿走了水果,零食那些東西全留給了寶兒和米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