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這才明白原來李蒙南是衝著車座後麵的女孩來的,腦子裏瞬間勾勒出一幅癡心備胎勇救女神的感人畫麵,頓感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上了,也不敢撒謊,趕忙如實道:
“剛才在夜總會裏,這美女好像有什麼煩心事,不停喝酒,那小白臉勸她少喝,被她罵得不敢吭聲……我覺得這妞挺辣,就上前跟她拚酒,後來她醉了,我就想把她帶出來,那小白臉攔著不讓,我就讓阿強教訓了他一頓……就挨了兩拳,那小白臉就慫了,哭哭啼啼的求別再打他,然後我就讓阿強把人給扛出來了。”
年輕男子雖然被打得夠慘,但思維倒還沒混亂,三言兩語便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大致講了個清楚。
李蒙南這才明白過來,敢情這事還跟他有點關係,能讓莊佳憋悶煩心的,估計也就是中午跟他打賭被當眾看光底褲的事了。
既然如此,眼前這事他就更不能不管了。
當然,並不是說李蒙南要以德報怨,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君子,也沒打算玩什麼高尚情操,隻不過他的報複從不假以人手,更不要說是更加低級的落井下石,他向來是不屑為之的。
仇固然要報,責任也必須要擔,這就是李蒙南的做人原則。
李蒙南扔下煙頭,在附近轉了一圈,把地上散落的鈔票撿起,胡亂塞在青年男子衣領裏,隨後從車後座上拖出那死魚般的莊佳扛在肩上,淡然道:“人我帶走了,這錢算是賠你的醫藥費,這事咱們就算兩清了……”
青年男子差點鼻子沒氣歪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什麼就賠的醫藥費?這明明是我的錢好不好!拿我的錢賠我的醫藥費,還要兩清,合著剛才那頓我就讓你白打了?
不過李蒙南那迅捷的身手和周圍明顯有些詭異的景象卻讓年輕男子不敢妄動,隻能唯唯諾諾的點頭稱是。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現在先讓你囂張一會兒,等老子離開這裏,分分鍾讓你跪下叫爹……
李蒙南扛起莊佳逐漸消失在停車場拐角的陰影之中,青年男子頓覺眼前一陣恍惚,短暫的眩暈感過後,卻發現自己居然依舊坐在凱迪拉克那寬大舒適的後座上。
怎麼回事?難道剛才隻是一場夢?
青年男子正想詢問前麵的黑衣壯漢,手指卻忽然觸及到某樣東西,撿起卻發現是一本東海大學圖書館的借書證。
“東海大學,舞蹈學院,莊佳……”
青年男子借著窗外的燈光徐徐念出上麵的字跡,臉上的神情愈發驚恐。
不是夢!這絕對不是夢!既然這個女孩真的上過他的車,那也就意味著,剛才那囂張跋扈的男生也是真實存在的!
青年男子仿佛想起了什麼,一把拽開衣領,二十幾張被團得皺皺巴巴的鈔票從裏麵掉落出來,更是間接證實了他剛才的判斷。
“阿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青年男子怎麼想都無法將思路理清,隻能詢問前方的黑衣壯漢,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裏了解些什麼。
“啊?什麼?少爺你說什麼?”前方的黑衣壯漢突然全身一顫,眼神仿若剛從睡夢中醒來,轉頭正欲說話,看到後座上的情景不由得一愣,詫異道:“少爺,剛才那個女孩呢?怎麼不見了?”
青年男子心中又是一驚,沉聲問道:“阿強,你剛才在幹什麼?”
“我沒幹什麼啊!我幫少爺你把那喝醉的女孩扛到車上,然後就拿鑰匙開車,接著少爺你就問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黑衣壯漢撓撓頭,對於青年男子的問題很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怎麼自己和阿強的記憶差了這麼多?不對,這絕對不對!
青年男子沉思片刻,問道:“阿強,咱們出來的時候是幾點?”
“九點零三分。”作為一名司機兼保鏢,隨時注意時間是必須的職業素養。
青年男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那塊江詩丹頓限量版手表,指針指示的時間是九點零七,也就是說,阿強丟失了整整四分鍾的記憶。
而這四分鍾偏偏確實最關鍵的四分鍾。
“啊,少爺,你的臉!”
前方駕駛位上的黑衣壯漢忽然指著青年男子驚叫起來,青年男子趕忙探身對著後視鏡仔細查看,頓時吃驚的發現自己那張英俊的麵孔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腫起,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也開始出現,甚至隱隱還能看到些許淡紅色的條狀痕跡。
但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臉上的皮膚卻沒有哪怕一點點擦傷破損的跡象,也沒有正常挨過打的那種青紫色內淤血痕跡,那種腫更像是被人在皮膚下麵注射了大量水的異常膨脹。
“少爺,我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一想到自己整整四分鍾沒有記憶,黑衣壯漢阿強就覺得不寒而栗。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世上哪有什麼鬼能把一個大活人給搬走?”
青年男子惱羞成怒,一巴掌扇在黑衣壯漢的腦袋上,雖然他不知那個奇怪的男生是怎麼做到的,但既然能將那女孩帶走,就說明對方必是活人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