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南轉頭看去,卻見一個相貌普通的眼鏡少年微笑著盯著他,十七八歲的年紀,一身標準的黑紅相間夾克款HX誌願者製服,學生氣十足。
雖然不算熟,但李蒙南卻也認得此人。
這個男孩叫做郝一鳴,據說是殺了虐待母親的繼父而入獄的,性格有點中二,是這次所有誌願者中年齡最小的一個。
“你還敢不敢再無聊點?我還以為穿越到《無限恐怖》了呢……”李蒙南翻了個白眼,隨手拍去身上沾染的塵土。
“哦?李哥,你也知道《無限恐怖》?我剛才跟好幾個人說這句話,都沒人理我,真是給瞎子拋媚眼了……”
這叫郝一鳴的男孩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最甜,仗著自己年紀小就到處賣萌,見了男的就叫哥,見了女的就叫姐,在誌願者中的人緣混得相當不錯。
“老大,你們說啥呢?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郭德彪此刻也從地上醒轉,晃晃腦袋爬起來,腆臉湊到李蒙南身邊。
“一本教我們熱愛生活珍惜現在的神書,不過智者見智,淫者見淫,很多人都悟不到作者要傳達給我們的人生哲理,反而隻看到了自私和殺戮,後來又被腐女們編了很多不堪入目的小本子自娛自樂……”
郭德彪一臉呆滯,顯然是更糊塗了。
“李哥,你不覺得很像嗎?我們這次的誌願者剛好是二十人,書裏的劇情副本,二十人可就是頂級難度了……”郝一鳴眉飛色舞,似乎為自己這一發現很是得意。
“那腕表呢?按照書裏的劇情,我們每個人的手腕上都該有一個主神用來發布任務的腕表吧?”李蒙南抬手晃了一下那空蕩蕩的手腕。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無限流的小說也沒有規定發布任務一定非要用腕表啊。”郝一鳴還是不肯放棄自己的猜想。
這時其他人也陸續醒來,注意到周圍的景色不免開始有些騷動起來。
“這是哪啊?我怎麼會在這裏?”
“那個死宅不是說今天要搞什麼狗屁測試嗎?怎麼把老子弄這兒來了?”
“就是,這不是耍人玩嗎?”
就在群情激奮之際,一名相貌斯文的眼鏡男站到了廣場中央的廢棄噴水池邊緣,高喊著舉起雙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諸位,聽我說一句——HX研究所將我們從監獄裏撈出來,不可能隻是為了惡作劇,從時間上來推斷,很有可能現在已經是測試的開始,雖然目前尚不知道測試內容,但希望大家可以保持冷靜,耐心等待。”
這個風度翩翩的眼鏡男叫做文家豪,據說是個詐騙犯,利用高息做誘餌非法集資,涉案金額高達兩億,屬於這次的誌願者中少有的高學曆罪犯。
“這個年輕人腦子挺快,就是有點沉不住氣。”田老根走到李蒙南身旁,撚著胡子望著不遠處那安撫眾人的文家豪暗暗點頭。
“老大,田老爺子說的啥意思?”郭德彪自知不是動腦子的料,幹脆就不恥下問吧。
“這個文家豪在試圖獲得這批誌願者的領導權。”
人類是一種社會性生物,無論再強調民主平等,潛意識裏還是會遵守上位者發出的指令,這早已是銘刻在人類基因中的生存本能。
這個文家豪很聰明,他從這次測試的不尋常開端中察覺到了潛在的危險,第一時間站出來刷存在感,這樣當眾人遭遇危機的時候,便可以順理成章的接手第一任領導權,將自己置身於最安全的位置。
即便是中途有更合適擔任領隊的人出現,他也可以憑這次的表現退居二線,充當智者的角色,絕對是進可攻退可守。
隻是這次的誌願者中不可能隻有他這麼一個聰明人,他這樣早早站出來固然是搶得了先機,但也很容易拉到仇恨,得罪那些與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人。
“哎?這個售貨亭裏麵好像有東西!”就在眾人對現狀一頭霧水的時候,有人似乎發現了些許線索。
所謂的售貨亭其實就是一間小鐵皮屋,麵積大概十個平米,由於廢棄多年,表麵早已被鏽蝕得破爛不堪,感覺好像隨便一陣風就能倒塌的模樣。
兩名男子進入其中沒多久,便從裏麵抬出了一口小箱子。
幾人上前就要開啟,卻被文家豪抬手攔住。
“嘿,小子,別以為讓你接個電話你就真是老大了……趕緊給我閃開,我倒要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麼狗屁任務。”一大小眼的壯漢滿臉凶相威脅道。
文家豪似乎早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倒也沒有驚慌失措,笑道:“大家雖然來自不同的地方,但既然報名參加了這個測試,就是都是夥伴,理應同舟共濟……任務這東西誰先看倒是無所謂,我隻是怕裏麵是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