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中)(1 / 2)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中)

僅僅是工作量大倒也能承受,反正與農村的農活相比,甚至與艱苦的訓練相比,都已經算是很輕鬆了。但財務工作要求特別心細,稍不注意就會出現差錯,而對於我這個原本有點粗心大意的人來說,要做到這一點尤其困難,這也罷了,頂多不過,如果短了款自己賠了就是,如果把別人的帳算錯了,說點好話再糾正過來就是。要命的是,因為對這種狀況看不到盡頭而產生的絕望心情,以及處長那雙時時在背後盯著我的眼睛。

我不得不時時小心應對,生怕出點什麼差錯被他抓住把柄。上廁所用手紙,我得先展開看看,怕萬一不小心毀了發票;已經走出大門了,似乎覺得沒有鎖保險櫃,一定要轉回去看看才能放心;甚至神經質到別人問我時間,明明是十二點半,我會脫口而出告訴他:十二元三……

有天晚上,我想加個班把帳做完,第二天好向師財務科報報表,董勁鬆已催促了幾次了。可是,處長又通知必須參加機關的業務學習,我很是氣惱,便故意沒去。到了學習開始的時間,桌上的電話就響了,我知道是林處長打來的,沒有理睬,但是,電話鈴卻固執地響個不停,我賭氣把電話線也拔了。過了會,卻聽到通訊員敲我的門,並在門外喊:“聞助理,處長叫我跟你講,手頭的事情再重要也要放下來,必須去學習,如果不去就嚴肅處理。”

沒辦法了,隻好無奈地放下手裏的事情。

我一邊心不在焉地聽宣傳幹事在台上講解什麼“軍用文書的種類”,一邊在心裏反複思索:還有沒有必要繼續這樣忍下去?萬一哪天忍受不住真的成了神經病,那可就太不劃算了。

當服務社的職工們又來找我領工資的時候,我忽然想到:為什麼不利用她們來幫助自己解除眼前的困境呢?於是,我對她們說:“忙不過來,等幾天再來。”

她們一連找了我好幾次,我都說沒空,至十二月份,她們已經是兩三個月沒有領到工資了。

這天,我正在忙碌著,團長突然來到了財務上,我正想站起身向他打招呼,卻聽團長大聲向我發問:“小聞,我問你,你為什麼不給服務社的職工發工資?”

我心道:機會終於來了。我讓自己鎮靜了一下,然後從容對團長解釋道:“團長,是這樣,主要是忙不過來”。接著,我把一個人身兼數職,天天加班,近一年沒有休息過一個星期天和節假日的情況跟他講述了一遍。

最後,我說:“按說一個人同時擔任會計和出納是違反財經紀律的,但是領導信任我,我也沒有辜負領導對我的信任,凡我經手的帳務隨時歡迎團首長和上級部門來檢查。”

我這樣講,既是在提醒他,萬一上級了解到團裏讓我一個人同時擔任會計和出納,會對團裏不利,也是在向他表白,我並沒有利用便利條件貪汙和挪用。

團長聽了以後沒有任何表示,隻是說:“這樣,你辛苦一下,晚上加個班把她們的工資先發了。”

我答道:“是,團長。”

月底,幹部調整的時候。副處長通知我將服務社的會計和管理工作交給一個叫周新能的誌願兵,出納工作交給處長愛人,團裏又將管理股的管理員唐誌海調到財務上任出納。

這樣,我的四項工作一下子就去掉了三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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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先把我的事情暫時放一放,說說張世材吧。

從師教導隊回來以後,張世材隔三差五就請假往哈州跑,采用他那死纏爛打的戰術,用了兩年多時間追求亞琳,他們曆經數次反複,吹了好,好了吹,吹了又好,最後張世材如願以償。林處長親自出麵為他們操辦婚禮,邀請了二線和八裏莊武裝部幾乎所有的幹部參加。

婚禮上,張世材那張原本就合不攏的嘴,比平時張得更大了。

新婚之夜,他的河南老鄉們把小兩口好一番折騰。

廖正天領著一幫子晚幾年入伍的河南小老鄉去鬧洞房,他們強行要新郎新娘做什麼“推磨子”、“抓虱子”、“貼大字報”等等節目。如果兩人不配合,就用樹枝條子狠勁抽打張世材,打得他在地上直跳!

所謂“推磨子”就是讓亞琳仰麵平躺在床上,張世材趴在亞琳身上讓人撥拉著頭和腳轉圈;“抓虱子”則是將瓜子丟入亞琳上衣內,叫張世材再一顆顆地摸出來,而且一顆都不能少;“貼大字報”就更邪乎了,他們要亞琳將一張紙放到身體的某個部位,再拿出來的時候紙必需要能粘到牆上。這個節目亞琳整死也不做,任他們把張世材的腿上抽打上一路路的,她仍是一動不動。鬧到深夜,廖正天等人把張世材和亞琳背對背捆綁在床上,又往他們的被子裏放了好多皮線上的纖維這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