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禮賢揉揉眼睛,編了一個謊話:“你不要亂說,我昨晚是醉酒,暈在這兒的。”
他昨晚跟了楊小芳一夜。
楊小芳又問:“你是本地人嗎?”
方禮賢拍拍胸脯:“是啦,合法的香江人。”
“香江人?”楊小芳絞盡腦汁,也記不得這座城市在哪個位置,但她懂這裏的方言,那就說明她家鄉應該在附近。
她就套近乎:“我以前也來過香江,算是半個香江人。”
方禮賢順口問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我是……”楊小芳臉色微紅,“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哦,原來是小時候。”方禮賢替她圓謊:“你小時候就開始走南闖北,閱曆肯定特別豐富吧。”
她見方禮賢態度好,脾氣溫和,她就有了結交的念頭,笑著說:“其實我沒有見過什麼世麵,比不上你這種合法香江人,請問,該怎麼稱呼你呀?”
“我叫方禮賢,你可以叫我阿賢!”方禮賢遞上一張名片:“我在一家偵探社上班,你從事什麼職業?”
方禮賢昨晚刪除了她的記憶,卻沒有對她放任不管。
那具屍體被方禮賢遣返去了民國,屍體家人肯定會尋找,方禮賢做事做到底,不準備讓這件事變成一樁失蹤案。
“我年紀還小,沒有上過班!”楊小芳連正義報社也已經忘了,不過要是有人提及,她會覺得非常熟悉。
“你沒有上班,那就是靠家人養活,既然你有家人,為什麼還要露宿街頭?”方禮賢是明知故問。
楊小芳吱吱嗚嗚,回答不上來。
方禮賢立刻給她一個台階:“你是不是剛剛從大陸來的逃港者?”
楊小芳心想,什麼是逃港者?她是兩眼一抹黑。
但她又不想否認,因為她否認後,如果方禮賢繼續追問,她照樣回答不上來,她感覺自己腦子空空蕩蕩,所有經曆都已經記不起來。
她就模棱兩可的點點頭:“嗯,姑且算是吧。”
方禮賢忽然一拍大腿,“那你早說嘛,我也是逃港者,都是大陸人,那咱們就是鄉親!我當年剛來這裏的時候,舉目無親,寸步難行,天天風餐露宿,對這裏的規矩也一竅不通,與你沒什麼兩樣!”
交情越說越近。
他表現的越熱情,楊小芳也越高興,“既然是鄉親,那你能不能帶著我逛一逛這座城市,再給我講一講這裏的風土人情?”
方禮賢大手一揮:“沒有問題啦,我不止帶你逛街,還請你吃飯,你餓不餓?走,咱們一塊去吃蛋撻。”
楊小芳摸摸肚子,她昨晚就開始餓。
但她並不扭捏:“等我將來有了錢,我也請你。”
她跟著方禮賢蹭了一頓早飯。
相互間越發熟絡。
幾乎是無話不談的地步。
飯後方禮賢邀她去臨近的春秧街,先找到一間書店,“你先進去看會兒書,我去辦一點私事,很快就回來。”
昨晚追緝屍體,方禮賢獲得一袋銀洋的獎勵,他準備把銀洋賣掉,換一筆零用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