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刀下去,老師傅眉頭已經微微一皺,魏源觀察到這是他的習慣,隻有幾刀下來,基本上這塊原石能不能出好玉已經可以判斷出來了,而且這種判斷一般都是十分準確的,可惜這一次他似乎打眼了。
“小兄弟,看這情況,估計還是沒有什麼希望。”
魏源現在就好象在賭桌上玩他的最後一把,而老師傅就是發牌的荷官,看到魏源已經輸光了,雖然老人家有些不耐煩,但是依舊比較厚道,先給魏源打了一記忠告,讓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再一番飛沙走石之後,突然一個女聲尖銳響了起來:“停手。”
解石的那位老師傅一聽到這話,立馬聽下手,因為一直對這塊灰白色的劣等原石毛料並不看好,所以開始下刀的時候,他的速度是很慢的。
而袁紫衣喊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那塊原石毛料已經下了幾刀,但是絲毫不見有出綠的痕跡,就算最外行的魏源也看不出有什麼值得喊停的地方。
然而聽到袁紫衣的話,老師傅還是問道:“怎麼了?”
“動作慢點,拿捏準點。”
袁紫衣的話就好象命令一樣,解石的老師傅聽在耳邊似乎有些不爽,但是礙及袁紫衣的身份,他不敢表露出來,這是問道:“這塊石頭似乎看不出有什麼價值。”
袁紫衣頓時回話也是疾如閃電道:“但是我卻看好這塊原石。”
解石的老師傅不解道:“從而可見。”
“我的直覺。”
聽到這裏,老師傅也沒有回話,大概他是想等到這塊原石徹底解好了,到時一切就不用多說了。
雖然被袁紫衣置疑了他的專業眼光,但是老師傅依舊不緊不慢,反而被袁紫衣這麼一激,對於手上這塊原石更加重視了。
“賭石本就是順其自然,既然有人看好,老頭就給你仔細切。”
解石本身就是一件細致活兒,但是這也是相對原石毛料的價格來做一個介定。
一般來說有兩種解法,一種就是直接將原石毛料完全切開,開膛破肚一般,這樣一來,翡翠的真實形態就一覽無遺了,當然賭到最後的時候,這種切法也不能隨便亂來,切好切壞,影響的直接就是翡翠的身價。
而且一般在原石毛料市場,越是金額越大的賭石,越是不願意采取這種解法,因為他們喜歡另外一種解法,就是慢慢來,好似跟少女調情一般,又好象在賭撲克牌的時候,慢慢搓著手上的那張底牌。
雖然不一定能把底牌搓得變樣,就好象足夠的前戲用來調情也不一定就能讓一個少女高潮一般,但是這種過程,才是很多人享受,以及為之瘋狂的原因。
這種解法也有一個專業的名稱,就叫做開窗,就是在原石上先切開一小塊麵積,然後如果裏麵露出品相不錯的翡翠,這個就叫做“切漲”。
這種時候,特別是身處於原石毛料市場,周邊都是腰纏萬貫的財主,所以盡管原石裏的翡翠還沒有完全曝露出來,但是已經可以加價轉手賣掉了,當然這個時候周邊的人會根據自己的眼光,開始競價,這也是說不準的事。
解石的老師傅已經在這塊石頭上連續下了五刀,然後就被袁紫衣暫時喝住,再次下手的時候他的動作很慢,很細致。
“依照這個勢頭,四周似乎是找不到有綠的部分,不如反其道而行,從最不可能有綠的位置開始切起,你意見如何?”
老者突然問道,魏源看了一眼袁紫衣之後,幹脆道:“行,您是大師傅,你拿捏著切就好吧,我相信你。”
畢竟這個時候袁紫衣已經口氣不是很恭敬,魏源就沒必要再出言不遜,解石的老師傅聽到魏源的話點了點頭道:“往後挪上三厘米,切著先看看,如果石頭裏有綠的話,這個時候也該顯示出來了。”
“依舊從灰白色的切麵,再換一個方位。”
解石的老師傅嘴裏不停,一直在解說著他的手法,似乎就是想向袁紫衣證明,他才是專業的。
魏源掃了石頭一眼,不由於佩服起袁紫衣,這個女人到底是眼光好,還是有第六感,這也太神奇了吧?
“真的出現綠紋了?”
圍觀之中一個拿著黑色皮包的中年胖子驚歎道。
不偏不倚真的就出現綠紋了,這個時候解石的老師傅微微一笑,好象在向魏源致喜一般,沒想到這個少年的運氣倒不是一般地好。
然而很快他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目光十分凝聚,將石頭調整了一下方位之後,拉開磨刀一刀就切了下去。
“咦?”
這個時候老者的臉色都稍微有些驚訝,因為這一刀下去,一道杯口大的綠紋又顯現出來,那種綠紋的柔潤感和滲透感,很是強烈,仿佛在告訴魏源,它的身價又漲倍了。
看著老者的表情,再加上原石毛料顯現出來的綠紋,一些眼光老道的人立即反應道:“漲了!賭漲了!”
“切出綠了,這可是大漲,這小子賺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