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挑一艘離自己最近的樓船，走了過去，衝正在船邊殺魚的一位年輕小夥問道：“這位兄弟，你們的船租不租？我想在河裏打撈一些東西。”
“租船？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等等，我去找大姐。”小夥丟下一句話，便噔噔噔跑回了船上。
大姐？
聽見這個稱呼，步天行心中有些驚訝。
女子做船老大，倒是極為少見。
不一會，小夥回來了，身後跟著一位高挑曼妙的女人，身穿黑裙、披著紅色大氅，透出一股自信、豪放的氣質。
“就是這位公子要租船？”女人看見步天行，下意識舔了舔嘴角的一顆黑痣。
“是的，大姐，他說要租船打撈東西。”
“公子，不妨上船細說？”
……
樓船，最高處的房間，二人一前一後走進屋內。
步天行左右望了望，看房間的布置，應當是某位女性的寢房。
“我是洛星鬥，這條船的主人，叫我洛姐就好，兄弟們都這麼叫。”洛姐一邊說話，一邊坐在了紅木椅上，兩條修長的美腿交疊起來。
“你也坐吧，不要拘束。”
“謝謝。”
步天行道謝一聲，在洛姐對麵落座了。
“怎麼樣？”
“裝潢雅致，陳設精美，不錯。”
“我是說，”女人的身子往前挺了挺，往步天行耳邊吹了口氣，“我怎麼樣？”
絕大多數時候，步天行是一個正直的男人，簡稱直男。
“以一般理性而論，您很有成熟女性的魅力。”
“那你喜歡嗎？”
“不喜歡，實不相瞞，您與我的母親相貌頗為相似，我心裏隻有敬意。”
這句回答，直接驅散了房間裏的旖旎氛圍。
“額，代我向令尊問好。”洛姐尷尬道。
“家母仙逝多年，您的好意我代她收下了。”
活了三十多年，上百次出入風流場的洛星鬥，直接被這番對話整懵了。
劇本不對啊。
這種有錢人家的少爺被挑逗一番，一般都會揮金如土討美人歡心的，難道姐……人老珠黃了？
算了，先把生意談妥。
“咳，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很快，洛星鬥就調整好了心態。
“步天行。”
“我癡長你幾歲，便以姐姐自居，叫你一聲弟弟，如何？”改變稱呼，是與人拉近距離的有效方式。
“都行。”
“天行弟弟，租船這事呢，有按租船天數計價，有按打撈貨物的重量計價，還有按貨物的價值計價。”洛星鬥談起了正事，“姐姐要先了解一下你這邊的情況，才能考慮接不接這單生意。”
“要撈的貨物是一堆鐵器，總共五百多斤，落水的位置我大概知道，但不清楚有沒有被水衝走。”步天行回話，半真半假。
“渭河清澈，沒有泥沙，河底是岩床，東西應該就在落水的位置不遠。”洛星鬥給出了專業人士的意見，“我能不能多問一句，具體是什麼鐵器？”
“一些機關零件，跟水車、織機差不多。”
“那倒沒什麼問題，如果是弓弩鎧甲……姐姐我還真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