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清遠城碼頭,一艘烏篷船緩緩停住,下船的卻隻有一人。
“方才那船上有兩人頗為古怪,隱匿修為不說,還喬裝易容、男扮女裝。”
“不知道清弦一個人能不能應付過來?”
“這清遠城裏的糟心事可真多啊。”
“城主獨孤轍意外身隕,長女獨孤青鋒暫代城主之位,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傳出獨孤青鋒不日將與寧海城宋家的大公子成婚的消息。”
“是誰在從中作梗呢?”
他喃喃自語,步入人群。
……
星舟上的船工們操勞了一整天,吃過晚飯後便回到底層船艙,躺在大通鋪上呼呼大睡起來,沒人會去整頓隊伍、清點人數。
因此,沒人會發現隊伍中多了一個人。
嘩嘩的水聲伴著如雷的鼾聲,船工們赤裸的身軀散發出酸味、臭味、苦味,種種令人不快卻又充滿生命力的事物充斥著狹小悶熱的空間。
一名用毛巾包著頭的漢子,驀地支起身子,下了床往甲板上走去。
客艙中,幾許昏黃的燈火,從四方的窗欞透出。
步天行望著書案上一張寫著字的白紙,雙目無神。
那些字是“論靈氣的本質”。
“不行,完全沒思路,天知道靈氣到底是什麼玩意,波、粒子、場、模因、熵、宇宙膜、超弦?”
苦思良久,小腹忽然傳來一陣墜脹。
客艙裏有夜壺,但他用不慣。
於是,他決定去船舷邊放個水,順便吹吹夜風、醒醒腦子。
出門下階,船舷邊,一道人影站立,穿著短衣短褲,想來是某個起夜的船工。
步天行大踏步來到船工邊上,解開褲腰帶,隨口搭話:“兄弟,你也起夜啊。”
“怎麼幹站著?早點尿完早點回去睡覺啊。”
“不會是害羞了吧,哈哈哈。”
三言兩語間,水放完了,一股帶著土腥味的河風撲麵而來。
步天行受涼,渾身一個哆嗦,停滯的腦筋開動起來。
他仔細看了看身旁的人。
此人雖然穿著船工的短衫短褲,但身姿纖細、體態輕盈、容貌柔美,哪裏是什麼船工,明明是一位絕代佳人。
這下他徹底清醒了。
佳人見此情形,嘴角挑起一抹輕蔑的笑意,“這就結束了?”
步天行咕咚一聲,咽了咽口水。
因為他認出來,眼前這人是方才那兩名除妖使中的一個。
“除妖使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他裝作沒聽見那句話,神色一正,拱手發問。
“怎麼這麼嚴肅,剛剛不挺放鬆的嗎?”
“那個,事出有因,您聽我解……”
“哦,”除妖使神色微訝,“你也察覺到船上的異樣了?”
“什麼?”他沒想到這也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那個叫彥玲瓏的人在船上布下了迷陣,能幹擾人的心智。”
步天行可算聽明白了。
這位除妖使大人發覺彥玲瓏二人有異,便偷摸混到了船上,伺機而動,“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待他二人動手,再當場出手將其誅殺。”
話音剛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