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妖姥姥走得很安詳。
……
當那朵蘑菇雲升起的時候，她甚至都生不起逃跑的念想。
自己隻是一棵不起眼的小樹，又何德何能，竟有幸死在這樣毀天滅地的攻擊之下！
一千多年的妖生在這瞬息之間如跑馬燈般閃過。
從弱小可憐無助的小樹苗開始，到機緣之下獲得靈性，日夜苦修，又經曆數百載。
隻可恨修行進境緩慢。
直到那位的到來，得授神功，以人類生魂輔助自身修行，從此後生命仿佛得到了升華。
轉眼又是數百載，樹妖不知吸收了多少生魂，同時也真正成為能稱霸一方的大妖。
直到遇見一名小和尚。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從來都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樹苗……
……
行南輕飄飄落下來，拍了拍身上塵土，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幾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時，一本枯黃的書也從天而降。
行南看看身後的蘑菇雲，又看看這本外表上像是來自上古時代的書，有點好奇它為何沒有隨著大山化為灰燼？
這難道是那妖怪身上掉的裝備？
他彎腰撿起書，封麵上四個恢弘大氣的金色大字躍入眼簾：彙仁大法。
行南一向對此類神功法門不甚感興趣，正要順手扔掉，卻看見書的下方還有幾個小字，頓時眼神放光——專治太快。
這就有點意思了……
他不露聲色地將書塞進懷裏，看了看剛才掉地上的燒餅。
“喔，晚飯弄髒了……”
一旁，非非見識了行南的剛猛，早已被驚到天外，小嘴張成一個大小恰到好處的圓。
二人大眼瞪小眼，好半晌後，非非開始不疾不徐地整理身上的枯樹藤。
又整理衣襟。
待一切收拾妥當，她才重新麵對行南。
神態鄭重地抱拳一禮。
“大哥，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小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啊呀！”
她話未說完，突然抱著額頭鬼叫起來。
原來行南聽這家夥說話越來越離譜，伸手彈了非非一個腦瓜崩。
他拿出兩個燒餅，塞了一個到非非嘴裏，一隻手將她如小貓般拎起來，扔到背包上麵。
“叫師傅，沒大沒小。”
非非躺在柔軟背包上麵，嘴裏已經被塞滿了，還不停嘟囔。
“努的包以張哦什喔，了麼卵？”
行南隨意答：“衣服。”
片刻後，背包上麵傳來輕輕的呼嚕聲，很甜。
……
懷裏揣著秘籍，似乎有些心急，行南一改往日慢吞吞的趕路作風，走得飛快。
不知不覺，他來到一間破敗的小廟前。
有人類建築的痕跡，想來附近該有村子或者城鎮了。
就在這裏吧。
他走進破廟，輕輕放下背包，生怕沉睡的非非被弄醒。
隨即，迫不及待地摸出那本《彙仁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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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苦心鑽研武學千年，深知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之至理，然世間於快慢之定義各有不同，吾之愚見，快慢乃相對之概念，敵慢於汝，則汝快，敵快於汝，則汝慢。彙仁大法，可掌控敵之真氣流速，十分速堪堪施展五分。習練此法，亦有調和陰陽，扶正固本之功效......
......
行南看到這裏，死水般平靜的內心竟泛起一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