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板寸頭伸在駕駛室的車窗外麵，他微眯著一雙三白眼，睥睨身穿紅襯衣的蘭青兩個胳膊抱住雪山白轎車的車頭，然後搖搖頭嘲笑：“蘭青，我舅都服。這就跟去見州江名不見經傳的著名之輩的‘空心律師’，總可以吧？”
“嗬嗬……表哥舅家親戚的親戚都……”
蘭青咧著嘴暗喜地對著楊林話說半截，然後滑動著按在雪山白轎車引擎蓋上的雙手，朝副駕駛車門移動，著笑麵虎地對楊林討好：“嘿嘿……表哥，說笑了。表哥大經理的範！”
“嘴滑舌得讓人頭暈。快去帶——”
楊林眯著眼沒好話地對抱住車頭的蘭青說罷，他板寸頭從駕駛室車窗外縮，瞟見擋風玻璃外蘭青雙手按著車引擎蓋邊移動到副駕駛門前，瞪著眼喝問：“蘭青——還去不去律師所呀？”
“去去去——”蘭青唯唯連聲罷，右手抓在副駕駛室外車門上的把手，然後往外拉——沒有動的車門上麵，車窗玻璃緩緩地下降。
楊林斜睇副駕駛室車玻璃窗外蘭青瞪著的眯縫眼，歪著頭怒衝衝：“蘭青——幹啥呀——去，還不快去開車帶啊？”
“嘿嘿……”蘭青對著駕駛室裏額眉內皺的楊林咧了咧嘴，圓滑地說：“表哥，昨兒得您從長港來，一激動，就開車過來；到了飯店，才發現車快沒誒。”
楊林右手朝副駕駛車窗外的蘭青擺擺，睨笑：“蘭青——小子，說胖，還的給我喘上了啊？我既然答應去見那個‘空心律師’，難還怕我開溜不成？快去開車帶！”
“表哥，我那破馬車的快沒了，估摸著開不出多遠，就得趴下誒。”
蘭青右手拍著副駕駛車門上，眯著眼對著駕駛室裏的楊林笑說：“人家不是說，寧坐寶馬車哭嘛。今兒，我寧坐表哥的寶馬車笑，也不開我那破馬車哭。嘻嘻……”
楊林嘴撇了一下，掃眼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又了一眼擋風玻璃外瓦藍的天。然後，他抬起右手擺車後排座，斜一眼副駕駛室車窗外的蘭青，不耐煩地說：“好啦好啦……後座。”
“好嘞——”蘭青起身子歡欣地應聲罷，他左手拉開雪山白寶馬轎車的後車門，熊大似的彎著腰爬進車裏，手關上後車門。
雪山白寶馬車緩緩地駛飯店大門口。
駕駛室裏，楊林雙手握住方，望著擋風玻璃前方越來越近的飯店大門口駛出，他瞥眼駕駛室上邊後視鏡裏後排座上仰臥的蘭青，不屑：“喂，那個‘空心’律師，在哪條街上？”
“在江陽大上。是江陽律師事務所。”
蘭青一眼駕駛室上麵後視鏡裏楊林微眯著三白眼，輕聲地話罷，掃眼飯店駛出大門會移動似的移副駕駛室車窗外後麵，他扭頭右邊後車門上的車玻璃窗。
右邊後車門的車玻璃窗上麵，靜謐柔潤的茶色車模外邊，中間車和慢車上，一輛一輛同行駛的一輛輛轎車，像倒車似的滑車窗外後麵，與邊綿延起伏的綠化帶，形成烈的差；街邊，層出不窮的一幢幢鱗櫛比高樓大廈，伴隨著一樹樹遮天蔽日的蒼天梧桐樹，紛紛朝人行上袂雲汗雨般的行人倒去……
雪山白寶馬轎車在雙車上的快車上飛駛。
駕駛室裏，楊林雙手握住方，雙眼平視擋風玻璃前方，望著中間車和慢車上見尾不見頭的一輛輛轎車，像車溜似的滑副駕駛室車窗外後麵；他瞟閃邊綿延起伏綠化帶中間豎起的白色杆子上方，越來越近的藍底白字“江陽大”牌子，搖搖了頭自語：“走過這條街好幾，怎就沒見到過有江陽律師事務所的牌子。”
“嗬嗬……大經理表哥官司不請律師，自然就不會留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