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不由得想,果然南國沒有冬天的概念。
此時正是黃昏,夕陽照在影壁的天地父母神位的致中和上,把那原本鋥亮的粉渡過的金字映得發亮。
鐵門卻鎖著。
周寧站在門口,叫幾聲爺爺。爺爺沒有回答。
老房子一直是周寧的爺爺住,周寧的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都在外打工。
於是周寧掏出手機給他打一通電話,周寧告訴他自己已經到家了,就在家門口。
幾分鍾後,爺爺從周寧身後走過來,手裏頭提著一個垃圾桶。
周寧就問:“爺爺,你上哪兒去?”
爺爺回答:“我去倒垃圾,剛好看見鄰居鐵叔和福貴叔在門口談話,所以耽誤了片刻。”
爺爺開了鎖把周寧領進屋裏,又問道:“吃飯沒有?”
“下車時吃過一份快餐。”周寧老老實實地回答。
爺爺於是說道:“快餐有什麼好吃的,我馬上給你煲點兒綠豆羹。”
周寧一想到美味可口的綠豆羹,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
爺爺進廚房去了,把周寧一個剩在客廳。
其實周寧家的廚房和客廳就隔著一堵牆,牆上還開著一個高兩米,寬一米半的通口。
周寧聽見爺爺正在舀綠豆的聲音,還聞到了客廳裏彌漫著濃濃的稻穀的味道。
水燒開後,周寧一邊沏茶一邊問:“爺爺,你有種穀子嗎?”
爺爺沒聽清楚周寧說什麼,抱著一個的鍋膽走出來,問周寧說:“你說什麼?”
“你今年播種了嗎?周寧怎麼聞到稻穀的氣味。”周寧一麵端著茶杯喝茶,一麵在客廳四下查看,一麵說。
樓梯底下果然放著幾包大米,大米用蛇皮塑料袋裝著,周寧站著的位置剛好看見繩子束著的袋口。
“周寧沒播種,在你鐵叔那裏買了三包,夠周寧一個人吃好久了。”爺爺說。
這不出周寧所料,奶奶早已仙逝,爺爺獨自在家,雖然他身體還很健康,但是沒有辦法播種。
趕春播種,然後插秧,去害蟲,收穀子,曬
穀子,全是辛苦活,一個人難做成的。
周寧記得小時候沒收割機時,周寧們舉家上下十餘口人才耕那三畝多稻田。
一到豐收的季節卻已經累得半死不活,單單打礱至少得一天的時間,更別說曬穀子,搶下雨天。
周寧又問:“爺爺,那你今年種花生嗎?”
周寧琢磨著爺爺應該會種些花生豆類。
爺爺把鍋膽放在旁邊的電視櫃台上,對周寧說:“花生種了一點,早成熟了,被周寧通通曬幹了,以便收藏。”
“那挺好。”周寧說。
爺爺又回廚房去了。不多時,他重新走出來,想來已經把綠豆下了鍋。
煲綠豆羹其實不難,洗幹淨綠豆,搞點水鍋裏煮,煮熟後下澱粉和薯粉,加糖。
跟著,爺爺把電視打開,又打開那個遍身塵埃的DVD讀碟機。
“看會兒電視。”爺爺蹲下身子,拉開櫃子抽屜說。
一天,爺爺忽然找到周寧。周寧當時正在房間裏搗鼓一個壞掉的吹風筒,企圖將其修好。
爺爺出現在門口對周寧說:“跟爺爺去山上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