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報了Z大,彌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很震驚,找到他問的時候,宋硯隻說,Z大答應減免學費,給助學金。
所以他答應了。
彌月竟然不知道這些,她覺得宋硯應該去清北的。
他就算有理由,那也不能是學費和助學金。
不是說Z大不好,那也是僅次於清北的學校。
隻是……隻是明明能夠去更好的……
彌月不知道能怎麼說,她隻是覺得,宋硯不應該這麼做。
可宋硯自己的選擇,她也沒有資格插手。
就在這之後的第二天早上,宋硯不見了。
彌月做了他喜歡吃的芝士紫薯披薩,想跟他聊一聊學校的事,可當她去敲門時,發現房間裏沒人。
房間收拾的很幹淨,幹淨到像是從來沒有住過人一樣。
當時彌月心裏咯噔一下,轉身跑出房間時,慌張無措的打量周圍,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是蔣雁說,宋硯收拾東西先去了學校。
那孩子自尊心強,性格又冷漠孤傲,蔣雁知道,他想離開這裏,卻又不想讓彌月知道。
他上了大學,馬上成年,他不會再依附於這裏。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也有自己計劃好的未來。
蔣雁答應他,轉告彌月。
她當然也不會阻止。
“他都不跟我說一聲?”彌月聲音一下子沒了力氣,還是不敢相信。
她不相信他們之間已經冷淡生疏到了這個地步,到他連離開都不會和她說一聲。
彌月馬上拿手機給宋硯發消息。
一如既往的,沒有收到回複。
電話也打不通。
彌月又失望又生氣,悶悶的坐在客廳裏。
她心裏空落落的,像少了什麼東西。
明知道有些事情會到來,她卻一直覺得自己有能力可以改變,直到現實給了她狠狠一擊。
她的付出,根本沒有半點意義。
沒有任何人會看見。
他對宋硯的好,宋硯也一點都不會領情。
他這個人,果然冷漠不近人情,而且一點良心都沒有。
彌月眼睛紅紅的,不爭氣的哭了。
她咬著下唇,努力的眨了眨眼想忍住,可眼眶已經濕濕的,臉頰也一陣涼意。
就是難過,說不上來的難過。
彌月低頭拿著手機,頓了好一會兒,然後把宋硯的微信拉黑了。
又把手機扔到一邊。
.
那一整個夏天,是彌月長這麼大以來,唯一不愉快的一個暑假。
她如願去了美院,八月底收拾東西,和恬甜一起出發。
大學生活不如彌月期盼的那樣,還有這座陌生卻又向往的城市。
九月的軍訓把人折磨的掉了一層皮,彌月前後瘦了快有五斤。
她還是高估了自己。
她不適應Z省的氣候,換季的時候身上會起小疹子,特別是八九月時暴烈的炎熱,讓她差點熬不過去。
幸好寢室教室都裝了空調,不然她在這裏可能要經常光顧醫院了。
今年十月份反常的進入了雨季,接連幾天的大雨,水位不停上漲,簡直有漫堤而出的趨勢。
十月中的時候,彌月跟著學校社團一起去參加了一個誌願者活動。
最近雨水多,近郊臨山傍水處水位不停上漲,消防隊員和村官們在日夜不休的加固河壩,他們社團湊錢買了水和方便麵,給他們送過去。
彌月雖然身體不舒服,可她覺得這個活動很有意義,還是參加了。
從學校坐車過去,地處偏僻,路彎彎繞繞,彌月暈車,臉白的厲害。
旁邊的同學見她不舒服,漂亮的臉蛋白成這樣,都覺得心疼,從自己包裏拿出了一瓶水給她。
“沒事,馬上就到了。”同學安慰她。
彌月這樣長得漂亮又看似嬌弱的女孩子竟然會來參加這個活動,很多人都覺得很吃驚。
“謝謝。”彌月接過水,聲音都虛了。
“你不要看旁邊,看著前麵,實在不舒服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車在路邊停下時,外麵還在下著小雨。
他們還要把物資往裏運才行。
大概還有一百來米。
車沒辦法再往前了。
這樣的體力活,都是男生們一手包攬,女生就負責清點分發工作。
彌月下車時腿在發軟,可她不想拖累大家,強撐著繼續往前走。
半個小時後雨下大了,他們就在臨時搭建的棚子裏作短暫休息。
這裏信號也不好,彌月坐在棚子最角落的地方,才終於恬甜發來一連串的消息。
【彌月,我剛剛知道一個特別震驚的消息,你肯定不知道。】
【十班的那個鄭好不是和我在一個學校嘛,我今天上公共課碰到她,和她聊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