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凶手都是在半夜殺人,而且挑選灰衣弟子單獨一人的時候,所以對方實力應該不強。
又有人說,凶手一連殺了五人,現在門派中已經開始警惕,連天玄燈都打開了,所以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再犯案。
還有人說,凶手必然是門派內部的人,不然不可能對門派環境這麼熟悉,殺人後沒有留下蛛絲馬跡。
對於眾人的推測,胡青寒覺得不無道理。
這時後,他看到朱小農這個小癟三,坐在他隔了三桌的位置,正在誇誇其談。
“我懷疑凶手是個女的。”
立刻有人問,“為什麼?”
“要是男的,為什麼殺了三個女的,都隻是事後謀了財,卻沒有謀色呢?”
“不管是趙蘭蘭還是汪苗珠,以及最後的王淑嬌,凶手殺人後隻搜刮了錢財,對三人的身子沒有一點興趣。甚至我有小道消息,那王淑嬌死前,還被打得鼻青臉腫,變成了豬頭。”
一旁聽到這裏,胡青寒不著痕跡的看了看周圍的人,還好眾人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接下來他從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中,得知了汪苗珠的屍體,是在工地上被人發現的。那地方遠離墓園,倒是為難凶手幫他搬了這麼遠,給他洗清嫌疑。
至於王淑嬌,是在事務樓外麵的石階上被人發現。
胡青寒要回墓園,那條石階是必經之地。
不過那條路除了通往墓園,還有其他幾個地方,所以不會懷疑到他這裏來。
聽了一陣,胡青寒就離開了。趁著天還沒黑,他去工地上找了點廢材料,自己動手添置一套桌椅。
半個時辰後,他回到墓園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不過他已經把需要的東西,全都搞齊全。
他先是修門,然後做了兩張小圓凳,一張小方桌。另外,還做了一張搖搖椅。
小三陽神功第二重過後,就算是躺著修煉也可以,他完全能把搖搖椅放在房頂上躺著練功,這樣還能掩人耳目。
忙完一切,胡青寒把搖搖椅搬到了房頂。然後來到隔壁八號園,想要找李上白聊聊天。
剛走過來,他就聽到了李上白的吟詩聲音。
“我本將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溝渠……
落花有意隨流水……
流水無心戀落花……”
走過去一看,李上白站在一座墳頭上,手裏拿著酒壺,已經喝得有幾分上頭,眼神中滿是失魂落魄。
“師兄這是怎麼了?”胡青寒走過來問他。
看到是他,李上白眼中的失魂落魄也沒有減少幾分,而且心中的醉意,仿佛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隻聽他說:“師弟,今日我將滿腔情誼,傾訴了檀音師妹,但她……說我是個好人。”
胡青寒心想原來是表白失敗了。
那檀音他聽說過,在“李上白想娶的女人”排行榜上,好像排名第九,比當初的申花師姐,要低兩個名次。
“所以師兄是在借酒消愁了?”胡青寒說。
“借酒消愁?”李上白將手中的酒壺對著月光舉起來,然後自嘲一笑:“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說完後,他仰頭將酒壺中最後一口酒,咕嚕咕嚕向著喉嚨中灌去。
喝完將酒壺隨手一扔,整個人在墳頭上都踉踉蹌蹌。
“也罷!”李上白擦了擦嘴角,“既然檀音師妹不識好歹,那我李上白,便將她從排行榜上除名,讓她從此做個籍籍無名的路人甲,別想再進我李上白心中的月光塔!”
說到最後,臉色醉紅的李上白一甩袖子,大有降怒之勢。
胡青寒覺得眼下就缺點啤酒花生,好靜靜地看李上白這個自戀狂裝逼。
這時喝酒上頭的李上白再次甩開褲子,向著墳頭嘩嘩的撒尿。
同時又開始吟詩:
“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師弟,我放下了,我放下了呀!哈哈哈……”
李上白一手扶著二弟傾灑,一手舉起撈月,暢快大笑著。他仿佛解開了心中的束縛,整個人的精神和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就在這時,白光一閃,一道巨大的光柱落在了九號園,照在了“大徹大悟”的李上白身上。
草叢間的蛐蛐兒,濕地中的青蛙,叫聲戛然而止。月夜下的墓園,顯得無比寂靜。
李上白醉意消失,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看著光源的方向,那是警鍾山。他被現場直播投影在了崖壁上。甚至操控天玄燈的師兄,還放大畫麵,給了他一個清晰的特寫。
除了嘩嘩的尿聲,最終是兩聲貓頭鷹的咕咕叫打破了寂靜,但是卻讓氣氛顯得更加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