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刑延站在被鐵絲網隔開的場外,用眼神掃視江在冉每一塊裸/露的肌膚,他的四肢十分纖細,因為運動,肌肉微微鼓脹,經過汗水洗禮,在光下透著一層光澤。
路刑延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他那頭黑發上。
怎麼又換了?
場中戰局沒有停下,江在冉接過同伴傳過來的球,靈活的躲開撲上來的對手,無視高個男生的呼喊運球往籃下跑。
“草,你他媽又無視我,江在冉你不靠譜啊!”高個男生大罵道。
江在冉借著慣性縱身一跳,右臂肌肉緊繃,一個完美利落的二分球到手,場內頓時迸發出激烈的尖叫聲。
運動神經也不錯。
路刑延情不自禁的挑了下眉,江在冉本人卻像沒聽到那些鼓勵,反而一直皺著眉頭。
路刑延隱約從江在冉周身的氣勢感覺到他似乎心情不好。
網吧和早餐店裏,還有臨別時那種乖巧勁蕩然無存,他像變了一個人。
江在冉雙腳落地,下墜的力道牽引了全身。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那並不柔順的黑發從他的頭皮脫落,在地上鋪灑成了朵黑花。
笑聲瞬間在場中炸開。
“噗——”
“草,江在冉,你那頭白毛他媽還沒染回來啊?”
“臥槽哈哈哈,你趕緊把你的假發網摘了吧,老子都要笑吐了!”
江在冉感覺頭上輕了不少,站在原地摸了摸頭,手心觸摸到網狀的發套,才猛然察覺自己現在不比禿子好上多少。
他麵帶窘迫的把那玩意摘了,藏在裏麵的白毛終於得到解放,張牙舞爪的膨脹開來,儼然成了一隻白毛獅子。
這又形成了‘二次重傷’。
“噗哈哈——”
路刑延眯眼,跟著那群人勾起了嘴角。
“笑屁。”少年聲音帶上了惱怒,衝眾人吼道。
“別氣嘛!”
“小漂亮,生氣就不漂亮了。”
“滾。”
“你今天吃錯藥了,火氣那麼大!”
風吹過場外的梧桐樹,樹影婆娑間,江在冉甩了甩頭,在眾人的嬉笑聲中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劉海被他的手指梳到腦後,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那張五官完全暴露在眾人視野中,是一種張揚中帶著點稚嫩的俊朗。
他微抬眼眸掃視哄鬧的眾人,雙眼皮褶皺因為這一動作越發的深,眸中像淬了明亮的日光,帶著羞惱直直的撞進了路刑延的眼裏。
路刑延不期然與他視線相撞,江在冉陡然變了一副狀態,他丟下場中的隊友,直直朝著路刑延跑了過來。
“刑隊,你怎麼過來了?”修長的手指抓著鐵網縫隙,隔著一層柵欄的間隙,江在冉的臉放大在了路刑延麵前。
如路刑延所想,他看著自己的眼裏滿是光。
路刑延莫名其妙生出一種錯覺,江在冉跑過來的動作就像一隻看到主人的小狗。
路刑延微微垂眸:“我來學校拿點東西。”
江在冉雙頰因為劇烈運動而顯出駝紅,聞言臉上的笑意褪去了點。
他抿唇,手指無意識的抓緊了鐵絲網。
路刑延聽到鐵絲網顫動的聲音與他的聲音一同響起:“那……你昨天去哪了?”
路刑延一愣,才想起自己昨天沒回網吧,估計這家夥睡醒跑來找自己,卻沒看到人吧?
路刑延解釋道:“我回家了一趟,沒有你的聯係方式,所以我……”
話到嘴邊路刑延沒有說完,就算沒有江在冉的聯係方式,他也可以聯係元凱代為傳達。
他不想為自己找借口,他就是回家心情不爽,徹底忘了這件事。
“抱歉,我忘記了。”路刑延輕聲道。
路刑延察覺江在冉今天狀態不對與這件事有關,卻見少年聽到他的道歉後,反而吐出一口氣。
江在冉抓緊鐵絲網,身體微微前傾,幾乎要貼到那上麵,他湊近路刑延。
路刑延身高一米八五,比江在冉足足高出半個頭,兩人視線齊平,江在冉大概是墊腳了。
江在冉撇了下嘴,話音裏有委屈,也有顯而易見的撒嬌與抱怨:“刑隊,我昨天等了你很久。”
路刑延被他的坦然給弄懵了,順著他的話回應:“對不起,不然我請你喝水吧。”
江在冉流了很多汗,確實需要補水了。
江在冉聞言露出笑容:“我有水,刑隊,你可以答應我一個小要求嗎?”
路刑延:“什麼?”
江在冉:“那天答應我的事情你要重新履行一遍。”
路刑延笑了,不假思索回答:“好,什麼時候?”
江在冉:“晚上我沒有晚自習,你在網吧嗎?”
路刑延點頭,他不打算回家。
江在冉:“那我去找你。”
“好,但水還是要請的,”路刑延道,“你們是在午休嗎?我去小賣部給你送過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