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覺得很無助,看不見一點東西,眼裏是無盡的黑暗。屋漏偏逢連陰雨,這時那個吊死鬼就在我耳邊,先是嗚嗚的哭,聲音特別難聽,瘮的我牙根都疼,接著又是大笑狂笑,這種聲音簡直就是在摧殘人的心智。
人呀就是這樣,在極度恐懼的時候,就不再那麼害怕了,我覺得腿檔一濕,接著感到一股熱流出來,別說童子尿絕對管用,我竟然不那麼怕的要死了,當時心裏還在想原來害怕都藏在童子尿裏。
我心裏這一不害怕才想起來,麻子大爺說過,隻要不被迷住心智,這些鬼怪一類的一般傷不了我。於是我閉上眼睛,盡管那個女吊死鬼在那裏發瘋似的吼叫,我也裝著聽不見,坐在那裏想我的數學老師胡老鼠。一想起胡老鼠,我的恨意一下子就上來了,雖然曉東很尊敬師長,但我有一次爬教室裏的窗戶,被他抓住了,不但被這個老小子打了一頓,還問我在家裏爬不爬窗戶,我當時傻呀,回答窗戶是木頭的,他就慫恿我回家砸窗戶,當時還狠狠的當著同學的麵揍了我一頓,我在學校裏直接就抬不起頭來了。
我一想胡老鼠老師,果然管用,恨意把害怕給覆蓋了,這時那個女鬼先是狂嘯,接著就是哭,哭聲越來越淒慘,可這個時候我已經不去想她了,心裏就想著胡老鼠老師,越想越氣,慢慢的坐在那裏竟然平靜下來了,這種感覺很熟悉,連忙把腿盤起來,如老僧入定一般,這是什麼感覺?
我冥冥之中腦子裏想起了幾個小狐狸在那裏打坐。一個老頭講解著什麼,我一想這些心中就是一團烈火燒得難受。往往在這時我胸口的那兩塊清涼玉帶著兩股涼氣沁如心腹,不那麼難受了。
我這一入定,那個女鬼沒有辦法了,就在那裏低聲的抽泣,最後抽泣聲也沒有了。我雖然心裏說是不害怕,但也不敢睜眼去看那張鬼臉。這時我又聽見一個人朝我走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本來放鬆下來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上了。
這時那個人忽然停下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當時就嚇得魂飛天外了,大聲的叫著;“你這個女鬼放開我,放開我,我給你拚了。”
說著我就朝那個人身上亂抓,這時那個人大聲的說著:“曉東快醒醒,你這是幹什麼?是不是打癔症?”
這句話好熟悉,我一聽是麻子大爺,當時感到身上一絲力氣都沒有了,一下子撲到麻子大爺的懷裏哭起來,麻子大爺摸著我的頭說;“曉東不哭,快給大爺說說怎麼了?”
原來麻子大爺走著走著,聽到後麵沒有聲音了,就回頭看,一回頭才發現我沒有影了,而這裏有一條通往河邊老柿子樹的胡同,這棵老柿子樹很邪乎,吊死過好幾個人,傳說村子裏隻要誰見了吊死鬼,過幾天總會有一個上吊的。
所以麻子大爺越想越不對勁,害怕我出事就一路找來,一到老柿子樹下,就看見一個小孩坐在那裏,兩腿盤膝,好像是參禪一般,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麻子大爺很好奇,就過來看個究竟,一過來仔細一看,原來是我,就趕緊把我拉起來。
我也把剛才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麻子大爺又看了看垂在樹下的繩子說;“今天真是好險,曉東幸虧你是狐狸投胎,又有靈玉護體才沒有大禍臨頭,你剛才樣子是怎麼做到的?”
我說;“我也不知道,當時就感到這樣的姿勢很熟悉,所以就照著做了,這樣一坐心裏舒坦多了,對了我還隱隱約約的想到,好幾個小狐狸在一起,聽一個白胡子老頭講什麼東西。”
麻子大爺說;“曉東那就是你的前世,可惜你的心智現在還不能打開。”
說完麻子大爺歎了一口氣,我問麻子大爺說;“大爺你歎什麼氣?”
麻子大爺說:“唉,這吊死鬼一出現,咱們莊上肯定最近有上吊的,回去之後給大家說說注意一下,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點了點頭,這時麻子大爺說;“走咱們還沒有去給那個書生送盤纏,咱得趕緊去。”
麻子大爺說完,我把散落在地上的黃紙撿起來抱著,麻子大爺說;“曉東這次你在前麵走,我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