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忙著去開門,我也胡亂的穿著衣裳,其實穿衣裳也快,套上破棉襖,穿上棉褲,還沒有穿鞋,我爹就喊:“曉東快過來,你看大黑領來一個小黑。”
我一聽撒腳丫子就往外跑,由於雪還沒有化淨,一下子摔了我一個狗啃泥,這時我娘追上來說;“曉東、你這孩子咋就這麼毛腳,來趕快把鞋穿上,大黑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了。”
我都沒來得及和我娘說話,胡亂套上棉鞋就往外跑,出門一看我驚呆了,大黑比半年前更加強壯了,一身黑毛和黑緞子一樣,一雙眼睛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這種眼神好熟悉,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對了想起來了,當時那個毛猴子就是這樣的眼神。
其實最令我高興的是大黑帶來的那隻小狗小黑,這隻小狗和大黑小時候一樣,渾身緞子似的黑毛,就連脖子裏的那圈白毛和大黑小時候都一個模樣,我高興的抱起小黑,這個小家夥親昵的用小紅舌頭舔著我的臉,我看著這可愛的小家夥不禁想起了大黑小時候。
大黑也跑過來和我親熱,大黑消失了半年終於回來了,我高興的騎在大黑的身上,那個時候我挺瘦弱的,在大黑失蹤以前我經常的偷偷騎在大黑的身上,大黑隻是柔順的站在那裏,好像很樂意我騎在他的身上。
這時我娘看見了,就說道:“曉東你這孩子咋就這麼皮?”
說著就揚起巴掌,做揍我狀,我趕緊下來,我們農村有個說法是騎狗爛褲襠,所以大人們很忌諱我們去騎狗。大黑這次回來。本來以為可以長久的在一起,沒想到大黑很快就會離我們而去,接下來我就說一下,回憶是痛苦的,但又不得不去想。
轉眼間到了二月份,天氣轉暖了,麥苗返青一望無際的綠油油,十分的好看,這個時候我們也快樂起來,和大牛他們各自帶著自己的狗,去抓野兔,這時的野兔非常肥,那紅燒兔子肉多年以後還會出現在我的夢中,想想真的很香。野兔這東西在我們這裏不受歡迎,這東西禍害莊稼,喜歡在低莖把莊稼咬斷,這樣往往好好的一棵莊稼就完蛋了。
二月份抓這東西可以說是一個好季節,這個時候麥苗不是很高藏不住野兔,而且野兔也沒有什麼雜草可藏,我們幾個牽著各家的狗在麥地裏胡逛,由於狗蛋家沒有狗,二牛家隻有一隻狗被大牛牽著,所以他們兩個人做了我的跟班,我答應每人給他們一隻野兔。其實抓這玩意就是到處逛,驚起來野兔,幾隻狗就拚命去追。不知道為什麼大黑回來之後,捕獵技術突飛猛進,每一次都是大黑把兔子叼回來,恨的大牛他們牙根癢癢,我可不管那些,反正有大黑在,大牛和狗剩他們不敢齜牙,一上午大黑居然抓到了五隻兔子,別的人一隻都沒有。
大牛他們垂頭喪氣的往前走著,忽然在前麵出現的一隻大兔子,這隻兔子大的出奇,足有半大狗那麼大,而且行動緩慢,好像因為太肥胖,跑不動一樣。
這時大牛對我說:“曉東我的好兄弟,你看你已經抓到了五隻野兔了,這一隻留給我和狗剩怎麼樣?”
我回頭看看二牛和狗蛋兩個人幫我拿著的兔子,我點了點頭把大黑叫過來,大黑這隻狗本來就通人性,我一叫過來,大黑就乖乖的跟在我身後,大牛和狗剩指揮著自家的兩條狗去追那隻肥肥的野兔。
奇怪的是那隻兔子看著跑的不快,兩隻狗卻總是抓不到,每一次在快抓到的時候,那隻野兔總能輕而易舉的逃脫。追著追著我們到了一個大土墩,我一看不好,怎麼會到了這裏。
我心裏就是一激靈,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是一個將軍墳,說是這裏經常鬧鬼,所以我們一般不到這裏來。我不想去了,大黑好像也不樂意過去,這時大牛和狗剩因為沒有抓到兔子,所以一肚子氣,兩個人趕緊跑過去,而他們的那兩隻狗,都在土墩的一個洞口,急的吱吱的叫,卻不敢上前,兩個人興奮的大叫,大牛說;“快來看看,這裏竟然有兩隻該死的大兔子,我和狗剩一人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