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二七七章 輟學(1 / 2)

其實王斌的死給我們打擊太大了,我幾乎不能去麵對,再加上學習不好,我忽然對上學沒有了興趣,於是我下定決心不上學了,這事一跟二牛和狗蛋商議,正合狗蛋和二牛的心意,二牛說:“我哥在電廠幹,給人家拿拿鉗子和扳子,一個月就能掙好幾百塊錢。”

我一聽一個月可以掙好幾百塊錢,那個時候這個就像是天文數字,我們一商議把書桌一帶,三個人就要回家。有人說曉東你們幾個真是財迷,怎麼不上學了還把學校裏的課桌偷走?其實這個有必要解釋一下,我們那個時間上學,課桌和板凳都是自己買的,我記得是三十五塊錢,我們自己的東西,不上學了,我們當然會帶回家。

在我們出校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張大爺坐在校門口,我非常的尷尬,看著張大爺,張大爺隻是吸了口煙,然後慢悠悠的說:“曉東你的前路艱辛,你要好自為之,什麼時候想大爺了,就來這裏看看大爺,其實你的學業遠遠沒有結束,你還會回到學校的。”

我紅著臉說:“大爺我......”

張大爺搖了搖頭說:“一切都是天注定,不用說了,你們三個走吧,別走晚了,快黑天了,路上注意一下。”

說完把煙袋放在石頭上磕了磕,然會背著手,轉頭就走,我看見張大爺的背駝了。我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擦了一把眼淚,看了一眼熟悉的學校,狠狠的轉過頭去,跨上自行車,飛快的蹬著奔家裏走去。

回到家裏我爹正在門口和別人拉呱,看見我帶著書桌回來,先是一愣,然後說:“曉東你怎麼回事?這不過年不過節的,你把書桌帶回來幹什麼?”

我低著頭看著我爹的腳說:“爹我不想上學了。”

我爹又是一愣然後說:“你說什麼?”

我說:“爹我不想上學了。”

我爹嘴裏嘟囔著:“你這個兔崽子,現在翅膀硬了,我辛辛苦苦的供著你上學,你竟然半途而廢,我叫你不上學,我叫你不上學。”

說著就到處瞅起來,我知道這是要揍我的節奏,我爹看了一圈,沒有找到趁手的家夥,直接一抬腳,我看到這裏,知道事情不好,把自行車一扔撒腿就跑,我爹拿著一隻鞋在後麵罵:“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小兔崽子你給我回來。”

我一聽反而跑的更快了,傻子才回去,我又不傻,不然狐腿能依然好好的。我一口氣跑到麻子大爺家裏,麻子大爺依然在紮小紙人和紙馬。麻子大爺一看我來了,就趕緊起身說:“曉東你這是幹什麼?你看看你跑的呼呼直喘的。”

我說:“我爹在後麵要揍我,我就跑到您家裏來了。”

麻子大爺問我為什麼我爹揍我,我還沒有說話,這時就聽見我爹喊:“曉東你個小兔崽子,我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其實這就是曉東當年的素質教育,我爹自認為拳棍底下出孝子,現在看來我爹所做的也沒有完全錯,我的素質一直很好,一般對人沒有暴力。這時我看見我爹手裏拿著一個竹竿,殺氣騰騰的朝我走過來,麻子大爺說:“老三、老三你這是幹什麼?趕緊的消消火,你這到底是為什麼打孩子?”

我爹氣呼呼的說;“你這小兔崽子太不爭氣了,我辛辛苦苦的供著他上學,你說這個小子,該不該挨揍?我這些年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掙點錢都供他們姊妹倆上學了。這個東西不好好學習,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育一下他。”

麻子大爺說:“老三你別生氣,我告訴你,其實曉東這個孩子命中注定現在上不好學,你別看這個孩子現在學不好,但他以後所學的東西遠遠的比我們多,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就別管了,這一切都是他的福氣。”

我爹說:“他不是不上學嗎?明天跟我一起刨地瓜去。”

就這樣一場風波平息了,我跟著我爹刨地瓜,我感覺像是出了籠的小鳥,再也沒有了課堂的約束。其實刨地瓜也不錯,往往一棵地瓜秧下麵是好幾塊大地瓜,我一般看見地瓜溝鼓鼓的,裂著縫就知道那裏麵肯定是幾塊大地瓜。中午沒事的時候,我就用土坷垃壘砌個專門悶地瓜的窯子,去揀些鬆枝和枯草悶地瓜,前麵我說過這個悶出來的地瓜,是我們平常吃不到的味道。

在悶地瓜的間隙,我會跑到亂墳崗子找酸棗吃,這個時候的酸棗,有些幹了,但並不影響我們把它當做零食,酸酸的皮很薄,吃到嘴裏也不錯,往往是找一挎兜酸棗回來,這時的地瓜已經悶好了。吃著地瓜就著酸棗,看著豐收的果實,真心的不錯。